了。”
朱恩賞斂了笑容,正色道:“你我兄妹,能在此事上所做的一切,也就是到此為止。從今日起,火銃之事,絕不能再繼續參與,連提也不必提起了。”
見朱九妮臉上還有不服之色,朱恩賞嘆息一聲,拍了拍妹子的肩膀,溫言道:“不是說怕事,而是害怕牽扯進咱們自己家裡頭去,比如,和王府有關,到時怎麼辦?”
“我懂了,只是浮山營那邊……”
“放心,放心。”
朱恩賞倒是對張守仁信心十足的樣子:“張國華的聰明之處,遠在我兄妹二人之上。他要是不懂得我們的這一番安排,那世間也就無人懂得了。放心吧,他回營之後,自會有區處的。”
“好吧,我們已經盡心盡力了。”
“嗯,此子非池中之物,但願我今日的提醒,對他有用吧。”
“阿哥你提醒他什麼了?”
“哦,這個……嗯,我是說今天的白煮羊排不錯,叫他多吃了一點。”
“……”
……
……
張守仁騎馬緩慢而行,未及到軍營駐地,天色就已經黑的透了。隨員眾內衛,每人都是提著一頂燈籠照亮,及至營門處,守門哨官見是主將回來,自是放開營門,迎入營內。
到了張守仁的住處不遠時,看到一長溜的燈籠次第照亮,將張守仁居住的小院照的通明透亮。
“大人,這是巡撫軍門倪大人的隨從們。”
不等張守仁發問,一直在等候著的張世強便是閃身出來,笑著稟報。
他是一等老實人,張守仁取他的長處也是耐煩不怕瑣細,經常是一天只睡三個時辰不到,每天營中的大小事情都是上手上心,十分得力……不過今天這老實人眉宇也是滿滿當當的自豪……巡撫軍門是來拜會張守仁,而不是傳諭令張守仁去拜見,這一下主客異位,張守仁地位之高,身為武將,巡撫折節下交,這是多麼有面子的一件事情!
放眼大明全境,也就只有左良玉這樣的跋扈將軍可以叫巡撫這麼折節下交,但論名位官職,左良玉在此時也是被張守仁拋在身後老遠一大截……光是一個徵虜將軍,就夠左良玉追上幾年了。
事實上他的平賊將軍,還是楊嗣昌為了激勵軍心士氣替他討來的,明朝在亡國的那一年,崇禎才大封侯伯,一下子就封了好幾個總兵官為伯爵,在此之前,皇帝吝惜爵位,管你多大功勞,擁眾多少萬,反正最多是到左都督總兵官,勳階和將軍號,一律不與。
這一次張守仁得賜徵虜將軍,實在是斬首東虜近千的戰功太過耀眼,令人無法忽視這樣的逆天大功,加上薛國觀有意,王德化這個大太監湊趣,多方機緣湊巧,這才到手。
“哦,巡撫軍門來了……”張守仁在馬上一笑,翻身跳下馬來,笑道:“那我去換冠服去。”
“不必,”張世強忙笑道:“軍門大人是便服來的,同我說明,彼此相交至好,就請便服相見,大家都能隨意一些。”
張守仁何等人物,自是一下子就明白了倪寵的用意。
冠服相見,論職權是倪寵大,論官職榮譽是張守仁大,不論是上下尊卑參拜,或是平等對拜,對倪寵來說都不是好的選擇,便服相見,彼此從容,光是從這一點來看,倪寵此來並無惡意,應該是專程前來修好了。
雖然這所謂“相交至好”的詞實在是勉強……倪寵在登萊任上時,可沒少同張守仁為難,而且張守仁不能第一時間到濟南來,也是這廝和丘磊聯手弄的鬼,現在看來,就是坑了丘磊自己,順道把顏齊祖給坑的不輕,倪寵自己倒是搖身一變,成為山東的封疆大吏了。
不過這些話不必再提,政治人物是無所謂恩怨的,時勢比恩怨要強的多。
既然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