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露冷笑,看看左右無人,便又輕聲道:“說是流寇,其實也是官逼民反,大人的想法我看出來了,留一些流寇給朝廷搞搞事搗搗亂,免得有人把心思動在咱們身上,嘿嘿,瞧吧,湖廣河南一帶,還有大熱鬧瞧!”
第五百八十五章 屯營
孫良棟的話也算是十分大膽,饒是一邊的錢文路和蘇萬年,黃二幾個都是老人,而且全部是相交莫逆,聽了他的話,一樣是嚇了一大跳。
“瞧你們這個慫樣兒。”孫良棟大是不滿,冷笑道:“咱們也是大人的心腹大將,說這幾句話算什麼,現在哪一部兵馬是真的替朝廷賣命,要是大家都拼了命打,你當流賊真的三頭六臂不是?”
“不打最好。”蘇萬年沉聲道:“都是受苦人被逼反了,聽他們唱的那人啖人歌,皇上和朝廷……我呸,什麼玩意!”
“嗯,老子寧願打東虜。”
“說起來,大人說過,今年朝廷對東虜要有大動作,今年和明年之間,會打一場大仗。”
“這麼說來,大人可能有意到關外走一趟?”
“沒準兒。”
幾個大將說到這兒,都是面容沉靜,彼此對視一眼之後,都是發覺對方眼神中的笑意。
相比於湖廣和南直隸的人,相對於那些大官和皇家親藩,這些人才知道東虜才是大明最兇惡最陰險的敵人,不滅東虜,滅一百支流賊也是枉然!
如果能陳兵關外,滅此醜虜,這一生,足矣!
“最好是咱們登州鎮有十萬人馬,自己掃平東虜,想起那些朝廷邊軍的德性,老子心裡就不高興。”
“殺敵無用,搶功有門,分糧分餉,一個個都什麼玩意兒。”
“斬首二百就是大捷,真他孃的笑死人!”
“不說這些了!”孫良棟是這一夥人中的主心骨,斷然道:“多言有失,不要給大人惹事,反正不管是留湖廣,或是回浮山,或是去關寧打東虜,都由大人做主就是!”
……
……
在白羊山一帶又呆了兩天後,整個登州鎮開始追隨前鋒部隊的腳步,往著谷城方向趕過去。相距並不遠,谷城在一年前遭遇兵災,現在已經恢復過來,這裡地勢很好,也很富裕,將來調動起來也方便,要不然,張獻忠也不會選這裡駐屯了。
楊嗣昌和湖廣那邊當然沒有任何意見,現在整個湖廣和勳陽一帶已經傳揚開來張守仁和登州鎮的威名,誅殺張獻忠的訊息如同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這樣一支軍隊要到谷城駐紮,谷城附近計程車紳都是感覺臉上有光,便是普通百姓,當初西營駐紮時雖不過份殺戮,但擾民之事難免,現在平定西營的官兵來駐紮,百姓們也是十分高興。
登州鎮的富裕和森嚴軍紀,早就傳遍勳陽和湖廣一帶,河南過來的饑民更是盛讚張守仁的仁德和登州鎮將士,這些林林總總彙集起來的訊息,更使得登州鎮將士在谷城一帶士紳百姓的心中,越發高大起來。
二十一日,經過行途行軍跋涉之後,雖然疲憊不堪,但精神氣俱佳的登州兵馬進入谷城地界,在原本張獻忠駐兵的太平鎮一帶,整支軍隊分別駐紮下來。
原本張獻忠是把軍隊分駐谷城各處,但他當時是要防範官兵陰他,而且獻忠所部在兩萬人以上,登州鎮滿打滿算不過七千餘人,就駐在一處就可以了。
駐紮之後,全體將士才算真正放鬆下來,除了輪換警備的軍隊之外,任何訓練科目都暫停了,放假十日,十天後,到除夕那天再放假三天,除此之外,一切訓練正常進行。
因為沒有訓練,加上將士跋涉長途,又在勳西一帶做戰,每天響午和晚飯時,每個什都發給兩斤燒酒,對酒量很大的人來說這只是沾沾唇,但對浮山將士來說,賜酒是很難得的賞賜,如果不是連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