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見秀穩重,不肯輕率出聲,高一功負責老營和外務,軍務上比較少說話,也是笑著不出聲。只有李自成若有所思,看向李過道:“仔細說說看。”
“漢舉說磨,咱們三千騎兵,了不起四千匹馬,還有好有壞,有的兄弟騎的就是挽馬,跑不起來,平時駝東西倒是成。萊蕪的那個奔雷營,四百多人是一千三的戰馬,全部是打口外買來的,有不少都是高頭大馬,養的也好,膘肥體壯。咱們的馬,就拿眼下的來說,沒人家那麼多精料糟踐,老是走,也沒功夫輪替放養長膘,戰場上對沖,人家提速過來,咱們還在原地打磨旋……這仗,怎麼打?”
第五百二十八章 說強
李過是闖營的騎兵專家,說出的話十分在門道上,在場的全是內行,也不需要他多加解說了。
騎兵對騎兵,速度永遠是第一,然後是鎧甲,兵器的優劣和武藝的高低。
有一些騎兵,新上戰場,用的馬刀都是不開刃的鈍刀,因為騎兵砍人有速度就行了,掌握不好的開了刃的長刀,沒準兒就能斬了自己。
光是一個戰馬,闖營已經是極大的劣勢,卻還不僅僅如此。
“說了馬,再說鎧甲,人家的鎧甲是三十斤的短罩甲,工藝好,十分厚實,盔也打的好,還有護臂護膝網靴護脛一套是全的,兵器全部是最上等的好鋼口,我問過了,他們外銷的鐵是尋常鐵,不如閩鐵,自己用的,也不知道用的什麼方法除炭,質量不比閩鐵差一點兒。甲仗上頭,咱們是差的更遠了。”
當時的明朝軍隊,閩鐵是最上等的好鐵,因為北方開發早,鐵礦附近的山林基本上砍伐光了,練鐵多是用煤,炭多雜質多,練出鋼來也很難有韌性,而閩鐵則是以木熔練,雜質相對要少一些。
萊蕪出的鐵,和北方普通的鐵礦石當然沒有區別,但在浮山將作處出來的熟鐵和精鐵,卻是有極大的區別,李過一看浮山營兵身上的鎧甲和兵器,便知端底。
“還有,他們馬背上縛著虎蹲炮,每一排便是兩門,一哨四百人便是有近二十門火炮,一遇戰陣,就在馬上開炮,十分便捷,而火藥質量極佳,威力極大。”
“人手一隻火銃,不需火繩,而是自生火統,雖有扳機要連扣數下的毛病,但火門不懼風吹雨打,隨時能擊發,又是神兵利器。”
“那一哨騎兵,人人皆是老軍伍模樣,唿哨行進,往來如風,精悍之極。觀其動作,騎術,無不是嫻熟戰陣的模樣,是難得一見的精銳,榆林騎兵,不過如此。”
“訓練需吃得極大辛苦,肉食卻也是補的上,早飯不甚稀奇,稀粥小菜,只是饅頭管飽。響午和晚上,都是有葷腥下肚,每人每天定量皆有魚肉和雞蛋,人人有份,精米白麵,管夠的吃下肚。是以,人人有力氣,扛的住練,身體也較常人壯實。”
“軍紀森嚴,令行禁止,我們老營精銳,不過如此。”
不知怎麼的,李過說著說著,便是有毛骨悚然之感。這支騎兵,不過是浮山實力的兵山一角,就拿奔奮營來說,在萊蕪的只有一哨人露過底,一營騎兵究竟是多大編制,多少人,還真的是難說的很。
他當然也不是很清楚,浮山騎兵營組建幾個月,有不少士兵是剛剛掌握騎術,馬上削砍等諸多科目離合格還早的很,離一個精銳老兵也早的很。所以在萊蕪那邊,老兵多新兵少,就算是新兵也是最優秀的,也是給了李過不小的錯覺。
在場的闖營諸將,都是聽的面覺如水,臉色都是陰沉的能擰下水來。
換一個人這麼為官兵說話,而且這麼張揚和誇大其辭,簡直就是說天書一樣,怕是劉宗敏第一個就是要喝斥或是鞭打過去了。
和官兵也不是打了一年,而是十多年了,最精銳的遼西兵也見過,無非是一百人裡頭有三五具鐵甲,十來具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