嵌鐵葉的棉甲和十來具普通的皮甲或棉甲,百人之中披甲一半,就算精銳中的精銳。
一般的官兵,裝具當然比他們這些流賊要好,起義之初,各營遇到官兵多敗,哪怕是十幾萬人叫人家幾千人攆著跑的事都不少,原因就是在刀槍和鎧甲上差的太遠,人家一百人只有十來領棉甲也是完勝這邊了,起義之初,各營都極少有甲,一千人中怕也沒有一領。
現在和官兵有勝有敗,就是裝備跟了上來,差距不大,打法上義軍佔便宜,所以半斤八兩,有勝有敗。
但如果是遇著浮山騎兵營這樣的官兵,怕是真的如李過所說,三五千騎的騎兵,遇著四五百的浮山騎兵,卻只有慘敗一途。
“啊……老子不信,入他娘,老子就是不信!”
劉宗敏十分氣悶,一張黃臉憋的通紅,大吼著揮鞭打馬而去,沿途撞翻了幾個挑挑子的步卒,卻是理也不理。
他知道李過不會瞎說,但一人三騎,人人有鐵甲和強兵,人人有火銃,炮還能背在馬身上,這些事一條比一條叫他難以接受。到最後,聽說官兵紀律嚴明,保境安民的時候,這個闖營總哨,也是在家鄉受過大罪吃過大苦,自覺見識過天底下所有官兵的總哨劉爺,在這一瞬間,精神崩潰了。
“還好叫補之過來問了……”
李自成臉色也是發白,其餘的田見秀等人都是好不到哪裡去,人人神色都難看的很。
“怎麼辦?”
高一功此時反是最撐的住的一個,問道:“這支官兵這麼厲害,咱們怎麼處?去不去和敬帥會合了?”
“不去當然行不通……”李自成心中焦慮,感覺自己對未來的想法有了一些偏差的地方,但眼前的事,卻是有進無退。
此時就因為李過的一些話就退縮,不如大夥兒真的招安,或是放下長槍大刀,扛著鋤頭散了務農去吧。
“有一句話,似乎是那個騎兵營的營將隨口說的。”
李過撓了撓頭,對眾人道:“張徵虜現下的心思,只是放在徵虜這兩個字上。就算奉調往南,也不會陷在裡頭,他的兵,最大的大敵,就是東虜。”
“是不是看出你是什麼人,哄你來著?”
“不象。”李過搖頭:“隨便閒談,山南海北的亂吹一氣,他只說他們登萊鎮還不夠強,和東虜比,還怕打不過。”
“已經這麼強了,還怕打不過東虜?”
“說是老兵不多,上過戰場的不多,而且,騎兵營甲仗最好,步卒怕沒這麼個好法。”
眾人聞言,都是長出口大氣,慶幸道:“他的步卒要都是有騎兵這麼好,咱們還有活動嗎?”
李自成也是笑道:“補之,你說話說半截,把大家可是嚇的夠嗆。”
李過呵呵一笑:“在萊蕪那陣,我身上可是不敢露出半點形跡來,每天都嚇的夠嗆。帶的那幾十個親兵都是咱老營的人,遇到官兵幾百上千也一樣能護得主將逃出去,咱們老營的大將,迭次征戰,一個沒損失過,靠的就是老營親兵得力。但在萊蕪時,每天擔心,都怕人家發現形跡出來剿殺,打不過是肯定的,人家一騎雙馬或三馬,馬也好,你逃也逃不掉,真他孃的太氣悶啊。”
眾人聽他說的有趣,不免哈哈大笑,但笑畢之後,又是想起李過當日在萊蕪時那種害怕的情形,眾人又是一呆。
李自成也是笑了一陣,此時便是擺一擺手,令道:“下一步是到竹西一帶和敬軒會合,不合營也打一仗再說,楊嗣昌要來,他瞄的是西營,咱們不打算,不露字號,一切看看再說。”
“是,闖王,咱們一切小心。”
“若張守仁真來,也叫他和張敬軒死嗑去,一筆寫不出兩個張來。”
“敬帥喜歡和人聯宗,叫他和張守仁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