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一步下班。他收拾下東西后,也準備回家去親親老婆肚子裡的孩子。在這個時間,一個客人突然走進了畫廊的門。
這是一個,打扮很是普通的中年婦女。
藍色花布襯衫,一條黑色褲,腳上穿的是雙低跟皮鞋,臂上掛了個軟皮質的女士手提袋。
按照杜宇待客接人的經驗,從對方的打扮判斷:收入應為中等水平。買不起太有錢的畫,但是,能買得起一定金額的原創作品。很符合他這個畫廊裡年輕不知名作家作品的推銷。
現在有一個賺錢的機會杜宇都不會放過。
“請問大姐貴姓,有什麼可以幫助到你嗎?”杜宇很是熱情地迎上去。
中年婦女緩慢地回過頭,一雙好像茫茫然而顯得一絲冰冷的眼珠子在他笑顏上盯了眼後,道:“我老公姓雷,聽說你們這裡有個女畫家很有名氣。”
知道很多客人都是衝著蔓蔓來的。杜宇沒有疑心,帶著她來到蔓蔓的作品面前,自豪地介紹道:“雷太太,你好。這是我們畫廊的招牌畫師。她現在因為預訂的客戶太多,如果你想買她的作品,可能需要預約。”
中年婦女的眼睛在蔓蔓那幅命為“女蝸”的巨畫面前,從一剎那的驚詫之後,到沉澱下來的陰沉,如墜入黑暗裡的黑色。
杜宇以為她是要考慮。很多買家都是這樣的,一聽到價錢時間什麼等等因素,都是要考慮的。因為買畫可以算是買一點小奢侈品了,對普通老百姓來說不是容易能下得了決心的事。
他旋身去辦理其他事,等這客人考慮一陣,再折回來問這客人結果。
走到近旁的服務檯上給老婆打電話,問候老婆情況之餘,問老婆今晚想吃什麼自己帶回去。他捨不得懷孕的老婆做飯。
兩夫妻在電話裡談的歡,他壓根沒有注意到周旁發生的事情。等他掛完老婆的電話,忽然聞到一股焦味,好像什麼東西燒焦了味道。先是怕廚房起火,跑去廚房一看,什麼都沒有。循著煙味的線索,到最終,找到了那位自稱為雷太太的中年婦女。
雷太太手裡握著的打火機,擦出來的火苗一下子點燃到蔓蔓的《女蝸》畫幅上。
“你,你做什麼!”杜宇想都沒有想,當即脫下身上的外套去撲火。
畫廊裡的裝修,為了好看又便宜,大都是泡沫面板,容易燃火。這火,一瞬間,四處燃開來。而那個雷太太像是不知自己在幹什麼一樣,拿著那個打火機,像個木頭人一樣繼續四處點火。
杜宇衝過去打掉她手裡的打火機,杜宇只能認定她是瘋子了。
幸好有個小工因為掉了東西折回畫廊,發現這一幕,馬上把快要和那個女人一塊陷入火海的杜宇拉出來。
杜宇這會兒想到了收銀臺有一筆現金,想衝進去拿錢,這時候,不知道火苗點燃了什麼東西,炸了。爆炸的餘波把剛走到門口的杜宇推出去幾米遠。杜宇當場吐出了口血,不省人事。
小工打電話報警,叫救護車,眼睜睜看著畫室裡愈來愈大的火苗淹沒了那個縱火的女人。
火影中,能見女人一臉漠然的表情,像是自始至終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瘋子,瘋子!
杜宇回想整件事的經過,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麼這個瘋子女人會突然選擇他們畫廊縱火呢?
直到想到那個女人說自己老公姓雷這句話,他猛地打了個冷戰:不是那個進了監獄坐牢的雷文斌的媽吧?
事實證明他最終猜的沒有錯。
消防人員從火場把這位雷太太的屍體抬出來,由法醫和公安機關初步鑑定,叫藍雨,兒子叫雷文斌。她到北京,應該是在雷文斌被判刑入獄時的事了。也即是說,她如果一開始就為兒子起了報復心理,真想縱火,早就該動手了就是,卻遲遲拖到了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