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小姐。”

鬱九九看著男人，“你認識我？”

“嗯。”

鬱九九還想問什麼的時候，男人輕聲道：“雲先生在裡面。”

鬱九九便沒說什麼，走了進去。

她想過雲家父母在四年後看到雲長安如此強大，一定很開心的樣子，也想過可能到他家不受歡迎的場面，只是她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看到的畫面竟然是……

雲家客廳的牆壁上掛著三張黑白照片。

雲長安的父母和……妹妹。

鬱九九傻傻的站在原地，看著房間裡所有的東西都蓋著白布，在牆壁上三張黑白照的下面，是一張同樣蓋著白布的桌子，三隻清香在香爐裡慢慢的飄著香菸，新鮮的水果與房間裡的色調那麼衝突。

怎麼會……是這樣的？！

鬱九九僵直的站著，不知道要怎麼邁步，甚至連旁邊沙發裡靜靜坐著的雲長安都沒有發現。鬱九九手裡的包忽然之間變重了很多，從她的手裡掉到了地上，驚擾了雲長安從自己的思緒裡醒來。看到鬱九九，他愣了愣，緩慢的站起來，走到她的面前。

“你怎麼會來？”

鬱九九看著雲長安的臉，嘴唇翕動，想說什麼話來安慰他，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要對他說什麼。

她努力再努力，只說了一個字，便說不出來，“我……”

雲長安看著她，抬起手臂，擁鬱九九入懷，用他的左手用力把鬱九九朝他身體裡面塞。他多想能塞她入骨，這樣就不用擔心失去她了。

這一次，鬱九九毫不猶豫的抬起手抱住雲長安，眼淚在開口的一瞬間衝了出來，“對不起，我不知道！”

“對不起，重陽，對不起！”

雲長安用力的抱著渾身輕輕顫抖的鬱九九，“又又，我只剩下你了！”

聽到耳邊的話，鬱九九眼淚流得越發厲害，她之前一直不明白他為什麼說，沒有她，他不知道怎麼活下去。現在懂了，他已經沒家人了，她成了他最後的希望，如果她都不在了，他會認為自己是孤身在世界上。他回國找她，甚至反常的不像他來追求自己，因為他沒得選擇。

“你為什麼不說？”

鬱九九十指的指甲深深的摳進了雲長安的襯衫裡面，裴珮說得對，所有的事，他都習慣不說，可什麼都放在心裡的人，很容易吃虧，別人不是他肚子裡面的蛔蟲，不會曉得他在想什麼，不會懂得他的痛苦。她問他，要不要打電話通知父母，他當時就沉默的沒有說話，她還傻乎乎的以為他只想得到自己的關注故意的，現在看來，她一定是當時戳到了他的痛處。她真是……悔不當初。

“別討厭我。”

雲長安再緊了自己的手臂，他撐到現在平時若無其事，就是因為她還活著，她還在地球上呼吸，而且婚姻不幸福，所以他回來了。如果她完完全全不需要他，他每天的生活和行屍走肉沒什麼區別，生活裡面的色彩是什麼樣子，他幾乎看不到。每個人活在世界上，總要有意義，被需要是一種責任也是幸福，如果連她都不需要他的存在了，他要怎麼呼吸才不痛呢？

“你以前不是答應過我嗎，什麼事都會跟我講的，為什麼不說？”鬱九九又氣又心疼，“為什麼不說！為什麼不說！”

鬱九九握著拳頭的手在雲長安的背後不停的砸他，她太不喜歡這種感覺了，他心裡痛得要命，她卻什麼都不知道，還傻子一般的在裴珮面前強勢得像母豹子，有什麼用呢？裴珮在心裡肯定嘲笑她的愚蠢。

“我真的討厭你這樣！討厭！”

越說討厭鬱九九抱得越緊，她太需要一個朝他發洩的藉口了，四年前不聲不響的冷淡她，然後分手，醫院一別，再沒見過他，連挽留都不曾有一句，好像她的存在對他來說可有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