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沒有細談,但是對方的來意,他也猜了個十之**。
作為外系的將領,藉助著大元帥府的名義組建了一支軍隊,這不被上位者猜忌是不可能的。劉震寰雖然和沈鴻英沒什麼焦急,但也是個八面玲瓏之輩,孫逸仙的想法,又豈能瞞過這些精明人?
造反倒是不一定,但是尋求一些人,串聯起來自保卻是很有可能。如今外系將領中,以楊希閔的實力為最強,也最受孫逸仙的猜忌,這正好是可以合作的目標。
這一下心思流轉,楊希閔也立即把握到了事情的實質。不過看劉震寰的神色,怕也是不值如此吧。
“紹基何須明知故問?冠南的事情,對你的影響恐怕不小吧。以大元帥的為人品性和處事手段,紹基覺得如何?”
冠南指的就是沈鴻英,他原名亞英,字冠南。
劉震寰自己也喝了一杯酒,綿長的酒勁讓他渾身舒爽,一洗前段日子戰事膠著的鬱憤情緒。深深的糊了一口濁氣,意味深長的看著楊希閔。
剛才那一番對孫逸仙的評價,作為一個下屬來說,卻是大逆不道的誅心之語。但是劉震寰還沒那麼賤,投靠到孫逸仙麾下也不是要當什麼走狗和奴才。更何況,對方的倒行逆施讓心懷正氣的劉震寰很看不慣。
對於劉震寰話語中的不敬之意,楊希閔也是默不作聲,彷彿沒聽見,依舊是悶著頭喝酒。眼睛微微閉上,眉頭緊鎖,想來是正在借酒消愁。
見對方不說話,劉震寰也不著急,鎮定自若地笑了笑:“不瞞你說,我對孫大炮的已經是徹底失望。這次找你來,就是想商議一下接下來的舉動。”
這麼露骨的反義,卻也是讓楊希閔心中一震,睜開了銳利的雙目,肅聲而言:“你這是何意?”對於孫逸仙近來的所作所為,雖然心中有著強烈的不滿,但楊希閔並沒有想要造反。劉震寰的話語,讓他感到了不悅。
“何意?反意”帶著一副銅絲邊框眼鏡,原本書卷氣質濃厚的劉震寰,此時卻是橫眉怒目。這股怨氣並非是針對楊希閔,乃是對著孫逸仙。
只見他拍桌而起,一身軍裝穿在身上,竟也有了英武果敢的氣質。楊希閔這才想起,此人不全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而是手底下掌握了一萬人生死的統兵大將
“昔日我觀其人,覺得其英明神武,更是心有宏志。哪知道進入廣州之後,才知道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當日我覺得陳炯明不足以成事,是因為他為人迂腐,不曉得大勢所趨。但今日觀孫文,才知道其人更是不堪,多有倒行逆施之惡舉。”
說到這裡,劉震寰也轉過頭去,盯著楊希閔的目光,一字一頓的說著:“這樣的人,可是明主?梟雄尚且愛惜民力,懂得籠絡民心,夯實自身的根基。可你看看,**黨有這樣的氣象嗎?孫文有這樣的決斷嗎?我們這樣做,算不算助紂為虐”
劉震寰的這一番話語,實在是擲地有聲,讓楊希閔聞之,有如振聾發聵。仔細想想,光是這次驅民為盾,就不知道要在民間擔下多少惡名。孫逸仙到時候翻臉不認賬,顛倒黑白,背黑鍋的可就是自己了
以楊希閔對孫逸仙的一貫瞭解,這種事情簡直毫無疑問
“唉,我又能如何?這世間好人難做,這政治上的事情,你我二人的話,根本就無人相信。競存這樣的老好人,不也被汙為叛逆嗎?所謂的民心,最為勢利,所謂的民眾,最是忘恩負義。你我這麼奔波多年,不也只是想求個富貴嗎?”
競存是陳炯明的字,他的人品和處事,一直都無法被人詬病。當然,你拿“忠君愛黨”那一套去讓他絕對崇拜孫逸仙,確實不可能的。這種**餘毒,是陳炯明一向反感的東西,卻被**黨屢屢用於攻訐。
又是一口喝掉了杯中的白酒,面色也有些通紅,顯然是起了醉意。不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