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真在他對面坐下:“我不餓。”
顧淮越不為所動:“那也得喝一些,你最近太累,再加上今天——”話頭不對,他立刻頓住改口,“這是塗曉媽媽煮的粥,塗軍醫特地趁晚飯時間送過來的,你要不喝她會哭的。”說完伸直了胳膊遞過來了碗。
嚴真凝視粥碗幾秒,才抬頭看了看他的眼睛,才慢慢地接了過來。
喝完了粥,嚴真一邊看顧淮越收拾東西一邊遲疑著開了口:“淮越,我今天跟你說要告訴你的事……”
“我說過不勉強你。”顧淮越則一邊就著水龍頭刷一邊說道。
嚴真默默地低下了頭。
沒多久,又從衛生間裡傳來另一句話:“不過,你需要傾訴物件的話,那毫無疑問一定是我。”
這種語氣逗得嚴真失笑,索性不說了,直接抱了一床被子在沙發上躺下,關了燈睡覺。
沒多久,顧淮越就靜悄悄地從衛生間走了出來。站在沙發旁凝視了她一會兒,嘴角微微翹起,在沙發的一頭坐下,伸手輕輕地將她的頭扳起,放在了腿上。
“真不說了?”他順著她的頭髮,低聲問。
“說什麼?”嚴真咕噥一聲。
顧淮越笑笑:“你說什麼我聽什麼。”
嚴真動了動,找了個非常舒服的姿勢投入他的懷中,感受著被他擁抱的溫暖,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我之前跟你提過我的爸爸。”
“嗯。”顧淮越應一聲,手撫她頭髮的動作卻沒有停。
“可是我沒跟你說過我的媽媽……”嚴真頓了頓,又接著說,“因為,我不確定那是不是她。”
顧淮越垂眼看著她,許久,才問:“沈伯母?”
“你知道?”嚴真驚訝地坐起,趁著窗外透進來的淡淡光線看著他一臉沉靜的表情和眼底微滲而出的一抹笑意。
“我猜的。”他說。
“怎麼猜的?”嚴真歪頭看著他。
“還記得你上次在B市喝醉酒後耍酒瘋嗎?”
怎麼提這個?嚴真撇過頭,有些彆扭道:“忘了!”
顧淮越輕輕一笑,扳正她的腦袋,與她對視:“我不是拿這個取笑你,我只是想告訴你,從那時起我隱隱約約有了猜測,只是從沒找你證實過。”
“為什麼?”
“因為你說那是你想忘記的過去,所以,我又何必再提起。”而且那晚嚴真著實嚇到了他,他不確定再次說起這個她又會是什麼反應。
嚴真怔了一下,苦笑著枕上他的肩膀:“那天我失去理智了,是嗎?”似乎是沒想得到他的答案,她又自顧自地說下去,“我承認。因為面對一個可能是我二十多年沒見面的母親的人,我無法一直保持坦然自若,那樣我會崩潰的。”
所以她選擇發洩,而物件是他。嚴真想,或許從那個時候她就把他當做不一樣的人了吧。
“我明白。”黑暗中顧淮越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微沙,“不過你不用害怕,無論你做出什麼樣的選擇,承認什麼,亦或是放棄什麼。我和珈銘總是屬於你的,這點兒不會變。你懂嗎?”
他這是在變相告訴她,有他們這一大一小給她撐腰嗎?
嚴真不禁微笑,輕聲說:“我也明白。”
不需多說什麼,彼此心意相通便勝卻千言萬語。
……
…………
由於奶奶這意外的突然事故,小朋友和奶奶的歸期意外的延遲了兩天。就這幾天的時間,嘴甜的小朋友就把塗家的老頭和老太太哄得疼得不得了,住了一晚上之後硬又多留了兩晚。
每天塗軍醫都是擰著眉把他帶過來的,這還用說麼,有人得寵自然有人失寵。
嚴真不禁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