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秘兮兮的,祁景更加想知道,快走幾步到她身前,剛要問,忽見她靈動眼眸一轉,正是小姑娘往常起壞心思時的模樣。祁景想也不想,在她轉身之前本能地拉住她手,因此許錦一腳踢中樹幹後沒能及時跑開,頭頂楊樹枝條上的積雪簌簌墜落,砸了兩人一狗滿頭滿臉。
“汪!”大白第一個跳了出去,搖頭抖雪。
許錦沒能愣多久,很快便被脖子裡那透心涼喚醒了,渾身打個激靈,氣得甩開祁景,跑到外面低頭抬手掃衣領裡的雪,邊掃邊罵:“誰讓你拉我的啊,這下回去又要被我娘說了!”此時此刻,哪還記得是她先想欺負人的?
早在被雪砸中時祁景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隨手撣了撣脖子裡的雪,見她還在那低頭折騰,腦頂脖子後面的衣領上都有雪,他無奈地走過去幫她,“下次別再胡鬧了,冷不冷?”先去彈粘在她脖子上的,小姑娘肌膚如玉,被雪花殘留的水跡襯得更好看了,祁景指腹碰上後,忍不住輕輕揉了揉。
他的指尖是熱的,這樣碰著還挺舒服,許錦盯著他靴子,心中遷怒不知不覺就散了,小聲問他:“還有嗎?”
“裡面沒了。”祁景有些不捨地收回手,待她抬頭,他又在她腦頂肩頭彈了兩下。
崔二哥喜歡摸她腦袋,祁景最近也喜歡這樣,況且他都抱她上過好幾次牆了,許錦對這種兄長般的照顧習以為常,自然不會有什麼複雜念頭。等祁景彈完了,許錦納悶問道:“你怎麼不生氣?”捉弄人反而坑了自己已經夠倒黴了,而同樣吃虧的人好像沒什麼反應,一點意思都沒有。
“我不怕冷。”祁景搖搖頭,抖落頭上的雪,瞥見她撇嘴不甘心的小模樣,嘴角微翹。她的那些捉弄於他而言好比撓癢癢,只讓他覺得可愛好玩。
許錦是真的拿祁景沒辦法了,這人好像有些傻,她就算欺負成功了也沒享受過任何成功的滿足。
“不跟你說了,我去找筱筱。”許錦轉身就走。
“我去找崔祿。”祁景跟著她,像以前一樣。走了兩步又問:“早上你到底玩什麼了?”
許錦剛要說話,對面巷子口突然傳來整齊的馬蹄聲,緊跟著足足五輛馬車先後轉了過來。這種氣派架勢在東湖鎮並不常見,不過最近幾年每年都會有一次。
許錦仔細打量那馬車幾眼,扭頭,小聲對祁景道:“你爹他們回來了。”說話時,眼裡難得多了擔心。祁景跟京城那邊關係不好,她是知道的,往年她對此沒太大感覺,但現在,跟祁景和好之後,再想起他的身世,許錦突然覺得祁景很可憐。換做是她,親孃……
光一個念頭,許錦眼裡就轉了淚兒。母親那麼好,她才不要別人當娘!
祁景哪知道她這麼會兒功夫想了那麼多,還當小姑娘是心疼自己哭的。天寒地凍裡,瞧著她眼裡轉動的晶瑩淚珠,祁景心頭暖呼呼的,低聲道:“別擔心,他們回來也沒關係。你去找崔筱吧,改日我再給你講山上的事。”每次打獵回來她都會找藉口纏著他問,他記得的。
他這樣說,許錦情不自禁笑,眼睛一彎,剛剛浮上來的淚珠便滾了下來。
祁景一直盯著她呢,心中震驚,手已經自作主張抬了起來,想去抹掉那淚珠。
許錦本能地往後退,飛快抹了兩邊眼角。跟方才幫忙彈雪不一樣,擦眼淚這種動作太過……她又不是小孩子,用不著旁人幫她擦!
沒理會愣住的少年,許錦看看從身邊經過的馬車,有些猶豫是該去崔家還是回家,或是等著跟祁景父母打聲招呼。她尚未作出決定,領頭那輛馬車在祁家門口停下了。一個看起來只長許攸兩三歲的灰袍男人很快跨下馬車,站定後,威嚴目光立即落在祁景身上,冷聲喝道:“你在那裡做什麼?看到父母回來都不知道迎接嗎?”
祁景回頭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