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韓良棟才緩緩抬起頭,那目光也明顯變得消沉了些,用拳頭捶打著自己的大腿,懊惱地言道:“文大人,其實那一次,若不是草民急於求成、魯莽行事,原本是有機會擒獲那‘淫猴’的呀!”
文秀和劉飛一聽這話,心中皆是一動,都在暗自期待著韓良棟能提供更為詳盡的資訊。
韓良棟自然也明瞭巡按大人和師爺心中所想,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聲音略帶顫抖地說道:“那日,何大川帶人將那淫賊包圍在樹林之中,眾人整整等了他一個晚上,卻不見他從樹林中逃出來。草民獨自一人守在大路旁,隱身於草叢之中,亦是從深夜一直等到了黎明時分。”
文秀一邊認真聽著韓良棟的敘述,一邊在頭腦中還原著當時的情形,劍眉一縱,口中小聲嘀咕著:“韓大哥在草叢裡蹲在一晚上,想來也是睏乏得很啊!”
韓良棟點點頭,繼續說道:“是啊,那次圍捕,眾位兄弟都是熬了好幾天不得休息呢。早上天剛矇矇亮,正是睏倦不堪的時候,
草民用身上帶的細針猛刺自己的大腿,這才能保持一陣的清醒啊!”
文秀和劉飛感動地微微頷首,他們心知,韓良棟與那淫賊仇深似海,因此更是格外的警惕,生怕自己一時疏忽放走了那賊人呢。
“草民正路邊蹲守,突然就見一個黑影從遠處飛奔而來。”韓良棟說道這裡,那語速頓時加快了許多,神情也變得愈發緊張了起來。眾人知道,這定是那淫賊要出現的時刻,大家也都跟著屏住呼吸,聚精會神地關注著事態的發展,連一口大氣不敢喘呢。
屋中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嚴肅凝重,就連弟弟韓良材也是第一次聽自己的哥哥將那天的情形描述得如此詳細呢。
“從那黑影的體態身形來看,草民斷定他便是那個作惡多端的淫賊啊!”說著,韓良棟情不自禁地用手向前一指,眼中盡是憤恨,彷彿眼前便是數月前遭遇淫賊的那條大路。
“他一身黑衣,用黑布將自己整個腦袋都蒙了起來,只在眼、鼻、口處挖了幾個小洞,因此草民並未看清他的容貌,只是見他如猿猴一般,晃動著肩膀,一竄一竄地跑了過來。”韓良棟一邊說著,一邊在屋中模仿起了那“淫猴”的動作姿態。
文秀和劉飛並不插話,只認真聆聽,細心分析著韓良棟口中的言辭。
在屋中學著那淫賊躍了幾下之後,韓良棟才要開口繼續說下去,卻突然間張著嘴,半天沒將出話來,那慘白的嘴唇一直在微微顫動著,連目光也變得無比悽然。
好半天,他才長嘆了一聲,深深埋下了頭,小聲緩緩言道:“草民原本想待那賊人靠近了,再突然衝出去殺他一個措手不及,就此一舉擒獲。可沒想到,不等他跑到近前,草民便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提前從草叢中躍了出去,迎著那賊人殺了過去……”
弟弟韓良材終於忍耐不住,一下子湊到了哥哥的身邊,急急地問道:“哥,不是說那‘淫猴’武功平平的嗎?那後來如何又他逃了呢?”
韓良棟轉頭望著弟弟,結實的手掌輕拍在了韓良材的肩頭,嘆道:“都怪哥哥一時衝動,提前衝了出去,暴露了行蹤。那淫賊雖說武功一般,但卻輕功了得。他見哥哥突然提刀衝了出來,便縱身躍上了樹梢,轉換了方向,從樹頂溜走了。”
韓良材一聽,也是心中懊惱,一把握住了哥哥的手腕,問道:“哥哥啊,那你為何不追上去,你的輕功亦不弱呀!”
韓良棟突然一仰脖,昂面深吸了一口氣,極力壓制著胸中懊悔與痛苦,閉上雙目,失落地低聲答道:“哥哥自然是追了上去的,且只差一點便能抓到那賊人的衣衫了。可他突然一回身,揮手丟擲了一些白粉。哥哥當時以為是毒粉拋來,忙屏住呼吸,用手臂掩住口鼻,儘量閃身躲開,那賊人便趁著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