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竹筏重新做了一個小型的拖板,將梅里斯和一些行李放上去,瑪門和亞拉爾各抬起起板子的一頭,瑪利亞託著中間。
瑪門點點頭:&ldo;這就出發了?&rdo;
梅里斯比了個&ldo;v&rdo;的手勢。
&ldo;恩,大約天亮之前,就能到達營地。&rdo;亞拉爾應了一聲。
……
之後就是一言不發的趕路。
沒人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梅里斯會傷口發炎,發熱‐‐他們之前做的其實只是簡單的外科應急處理,熱帶雨林的環境過於特殊,一切都是未知數。
每個人都很疲倦。
心中惶恐又茫然‐‐沒有辦法因為最後已經接近的勝利而雀躍。
因為畢竟,在最後出了傷亡事故‐‐而這一切卻沒有辦法去怪誰,是他們為自己的貪念付出的代價。
每個人心裡都不太好受。
儘管梅里斯一直說,沒有誰會因為多一雙腿,就能比他多賺幾個毆‐‐這其實是與戰場上負傷或者犧牲計程車兵是一樣的概念。
或許對於他本人或者完全無關的人來說,這是一種榮譽,又或者是光榮的犧牲。
但是對於在他負傷的前一刻,與他並肩作戰的其他戰友來說。
就在身邊的人受傷、殘疾、死亡,從來不是什麼光榮而美好的事。
從來不是。
……
在終於到達集合營地,看著熟悉的教授和人群走來走去相互呼喚著張羅,當送走梅里斯去市中心醫院的直升飛機起飛直至消失。
那一刻,亞拉爾全身像脫了力一般,眼前一黑。
在失去意識之前,只記得身後不知什麼時候有一個熟悉的懷抱,將自己打橫抱起。
之後,就是無盡的黑暗的深淵。
試練,終於結束。
第50章
亞拉爾醒來的時候,迷迷糊糊間感覺到自己還在營地。
周圍熱熱鬧鬧的,似乎正在張羅著晚餐?
……
[已經度過了一切的歷練,現在是安全的。]
一旦有了這個想法,亞拉爾才開始覺得,從腳板底開始的痠痛開始慢慢地蔓延全身,之前磕磕碰碰弄出來的淤青每一處都在叫囂著疼痛,腦袋裡也是沉甸甸的,彷彿塞滿了東西,仔細一想,又貌似什麼也想不起來。
亞拉爾閉著眼不動聲色地躺了會,這才慢慢睜開眼。
床頭只點了一盞不知道從哪弄來的古老煤油燈‐‐橙黃昏暗的微弱光芒,倒是很合適安睡的氣氛。
稍稍一偏頭,一眼就看見莫島趴在床邊流著口水睡得正香。
亞拉爾張了張嘴,發現聲音噎在喉嚨裡就是發不出聲。於是不知怎麼地,心裡忽然一酸,就覺得這幾天來受的苦受的累那股子委屈憋屈的勁兒一個勁地往上冒。亞拉爾抿了抿唇,極力剋制住自己不要把床邊的家長弄醒撲到他懷裡嚎啕大哭的衝動‐‐太丟人了,帳篷的門簾還沒拉上。
這時,半掩著的門簾被掀開,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門外,遮住了本該洩進來的月光。來人手上拿了一件衣服,走到莫島身後,小心翼翼地給他蓋上。
亞拉爾睫毛抖了抖,有些驚喜摻雜著不可置信,低呼了一聲父親。
約書亞站在陰影處,半張面孔都在黑暗之中,只能隱約看見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柔和,點了點頭,將中指放於唇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