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嗎?你這是在自殺,你知道嗎?”卓婕卿很生氣的說道,“你答應過我什麼?你怎麼又自暴自棄了?”末了,她向他幾乎是憤怒的叫喊著。
“對……對不起,卿……我……太……想你了,想到心……都……痛了。”德爾的聲音越來越虛了,越來越慢了,最後他慢慢的滑落她的肩頭,倒在地上。
在他倒下的瞬間,她看到了他那金色的髮絲在月光下倏然飛揚發明家起,就像是曇花綻放般的美麗,卻又是那樣的短暫的美麗,最後花落人憔悴。
“德爾。”她驚叫著,從窗戶跳出,當手觸碰到他時,才發現原來他是那麼的燙,“朗,快來呀,他發燒了。”
沈朗從德爾出現的那一刻便在觀察著他了,知道他應該沒什麼大礙的,便無奈的嘆了口氣,“卓婕卿,你能不能看好你這些男人,不是給我躺手術室,就是給我弄點吸血鬼病呀,失憶呀什麼的疑難雜症,一個接一個的淨會給我添麻煩,下次是不是輪到埃米爾了?”邊兒著嘀咕,邊走出去。
“我呸,庸醫,你少咒我呢。”埃米爾一臉沈朗是烏鴉嘴的模樣叫道。
檢查一番後,沈朗雙手一攤,“沒事,睡一覺就行了。”
看著被醫護人員推走的德爾,卓婕卿也想跟過去,卻沈朗拉住了她,“孩子是他的吧。”
聞言,卓婕卿和樊啻倏然僵直了身軀,許久後,她點點頭。
沈朗卻摸摸下巴,饒有興趣的說道,“沒想到這傢伙自己克服性潔癖的毛病了。”但又驀然沉下了鳳眼中的光芒,“你們應該知道的,機會只有百分之五,這樣你們也願意賭?”
卓婕卿深深的吸了口氣,那份複雜的心情退去了,只剩下擔憂了,手輕輕的覆在下腹,“我知道,但不管是我不是德爾,都想留下一些他曾經存過的痕跡……所以就算是百分之五的機率,我都想試一下。如果……如果實在是不行,就終止妊娠吧。”
沈朗無奈的閉上了眼,嘆息無聲,“我明白了。”
卓婕卿沒有再說些什麼,只是輕覷了一眼那窗內一直低垂著眼眸的男人,便離開了。
隨著人都離開了,剛才不是一團鬧哄哄,此刻又陷入了死寂一般的靜。
沈朗手肘撐在窗邊,指掌託著下顎,有點幸災樂禍似的說道,“怎麼樣?想做手術了嗎?做了最起碼有百分之五十的機會,讓你還能去追逐她的背影,就算不能站在她身旁,但也不用這樣無奈的看著她一再離你遠去呀。”
樊啻依然低垂著眼皮眸,在那眼睫陰影下的藍眸,沒有一絲光澤,暗啞失色,忽然間他伸手撫過自己的左手,卻像落空了,又幽幽的望著自己的左手。
嘶啞不清的低沉聲音,緩緩問道,“這裡是不是曾經有過些什麼?”
“是,守護。”
清脆而稚嫩的聲音,他們兩人這才發現原來小皓希還在。
樊啻緩慢而略顯呆滯的抬眼望向他,“守護?”
小皓希點點頭,“守護是你和媽咪的婚戒。”
腦海中頓時閃過,一張靦腆卻又幸福的笑臉,將小絨盒子遞給他,不用看他也知道那是他們婚戒,可他並沒有要戴的打算,隨手開啟看了一眼,之後便被他放到了某一個角落,三年來不再想起過,更別說是戴過了。
樊啻忽然想要掙扎著爬向那輪椅,卻被小皓希攔住了,“爹地,你要做什麼?”
“守護在家裡,我要回去……。”
當小皓希攤開小手時,他不再掙扎了。
美麗的純柔的銀光,點點如繁星一般的鑽石所鑲嵌而成的盾牌,有著勢不可擋的堅強,也有著一份溫柔……
他顫顫的拿起守護,輕輕為自己戴著,也是在那一刻,就像是找回了缺失記憶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