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
鍾靈兮的眼眸中也是九曲十彎的,帶著無數掩藏在平靜下的心思,她說:“恕我直言,宋侍妝如今你已經把我保了,至少在別人面前,我就是你的人,我和你關係並非一般,可以說我們是一條繩上的人了,如果我再次被這件事懷疑上身,你也難逃責任。”
宋英娥柔軟的聲音裡彷彿可以溺死一切,她說:“你威脅我?”
她坦蕩而言,彷彿用最直白的話在耍流氓,她說:“我從來都是在威脅你。”
“你很好。”宋英娥前一個字語氣很重,後一個字語氣很輕,彷彿確實拿鍾靈兮沒辦法。
鍾靈兮嘴邊掛上一絲笑容,似乎對於宋英娥的無可奈何她也無可奈何,“我只是喜歡說實話。”
“我知道了,你走吧。”宋英娥揮手趕人。
鍾靈兮站起身來,她朝門前走了幾步,卻又停住了腳步,然後駐足轉過身看著宋英娥,宋英娥皺著眉,她很討厭鍾靈兮這樣通透的人,她也很討厭鍾靈兮這樣洞穿一切的目光,她問道:“還有事?”
鍾靈兮低眉順目地樣子,沒有半分戾氣,她說:“宋侍妝你都沒有問我到底有沒有偷竊試題。”
宋英娥聲音很細很軟,眉眼處也不知是誰堆砌起的嫵媚,她說:“這還重要嗎?”
“這當然不重要。”鍾靈兮也笑了,她的笑容很短淺,帶著孩童的天真,卻意味深長。
宋英娥有些不滿地看著她,“那你還問什麼?”
“正因為如此不重要,所以我才覺得奇怪。”鍾靈兮的語氣很輕,語速很慢,她說話的神態哪裡像一個九歲的孩子,宋英娥都快懷疑自己眼睛不好使了。
宋英娥說道:“什麼意思?”她在鍾靈兮的眼中竟然抓住了一絲,狡黠?
鍾靈兮眼中帶著淡淡的陽光反射,琉璃色的碎金泛銀,“不知道宋侍妝可否透露一下,遺失的究竟是什麼,我想應該不會真的是試題吧?”
“你!”宋英娥被一下子堵得說不出話來了,這孩子,為何這麼聰明?她嘴角的譏諷是因何而來?她憑什麼這幅看不起人的樣子?
鍾靈兮繼續說道:“剛才霍妝使的態度也很奇怪,她並沒有糾結於究竟有沒有找到那份失竊的試題,而是在於到底誰靠近了書閣並且有沒有人證明,也完全沒有看出想要找出那本試題的樣子,所以我覺得,失竊的一定另有所物。不知道宋侍妝能否方便,透露一下。”
方便?她的把柄都給這小女娃給抓住了,還問她方便不方便?
宋英娥只覺得額角一直在跳,這女娃娃到底是哪路神仙,這火眼晶晶連大人都不及,一眼就看出了真相。
但是對著這九歲的娃娃,她也發不出火,只能說這娃太聰明瞭,她說:“我為何要告訴你?”
鍾靈兮的話語幽幽而起,不驚不乍,卻讓宋英娥如夢初醒,“我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人了,從宋侍妝你保我那一刻開始。”
宋英娥面色不善地盯著鍾靈兮,用纖長的白皙手指敲打著木質桌面,盯著鍾靈兮醞釀片刻,她才不情願地開口說道:“是一張胭脂方子。”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價值白銀萬兩的一張胭脂方子沒了。”
“這……”鍾靈兮也有些遲疑了,“怪不得霍妝使如此勞師動眾要抓人去審問。”
“是啊,白妝使寫了整整一年的胭脂方子沒了,還是為了品妝會準備的,誰會不急?”
鍾靈兮沉默了一會,“那我先回去了,謝謝宋侍妝了。”
宋侍妝抽出帕子擦了擦嘴,“走吧。”
看得出這張方子非常重要,丟了一張這麼重要的方子,咸陽妝苑想必定然不會風平浪靜,只怕馬上就要大亂了。
鍾靈兮回到房間,就迎接了謝瑜熱情的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