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妄下判斷。而且看這反應如此劇烈,無論是否有孕,也是需要認真診治一番的。
傍晚時分,妙音小睡片刻,醒來時見到夫郎正親守著一尊紅泥小爐似在烹煮什麼,隨從的幾名婢女則盡跪在帳內不敢抬頭。
她本待開口說話,卻又有一股噁心的感覺湧上來,忍不住扶榻乾嘔起來。
李泰聞聲忙不迭湊上前來,一語不發的輕撫著娘子後背,待其氣息順過來之後才小聲道:“爐上烹著松子粳米粥,先歇一歇再進食。”
人在疾病中本就更加柔弱,妙音也自知理虧,聞言後只是輕輕嗯了一聲,瞥了一眼幾名仍自深跪的婢女小聲道:“是我任性,夫郎不要懲罰她們……”
李泰眼下哪有心情再去遷怒處罰,只不過這幾名婢女自己不安跪拜請罪,聽到娘子這麼說後便冷哼道:“退下罷!”
幾名婢女聞言後忙不迭互相攙扶退出,妙音側眼暗窺夫郎的神情,又忍不住小聲問道:“夫郎很生氣?”
“你這麼縝密的瞞住了我,難道我應該高興娘子是一個周詳之人?”
李泰聞言後便冷哼一聲,他剛才又細問了一下這些婢女們娘子的病症,感覺跟自己猜想的差不多,但仍不能確定,所以還未完全放下心來。
“是真的要很小心啊,否則夫郎這麼精明的人,怎麼會被輕易瞞住?夫郎不見我都沒有攜那些年長婦人同行?她們畏懼夫郎權勢,是斷不肯幫我瞞住……”
妙音先是小聲戲語,想要緩和下氣氛,但見夫郎仍然愁眉暗結,便訕訕住嘴。
停頓片刻後,她才又開口說道:“開始只是偶然兩次想吐,只道久不歸家、水土未協,但卻越來越……”
話還沒有說完,又是一股噁心湧上來,這一次妙音乾嘔的更加嚴重,淚水都湧了出來,本就強顏歡笑的小臉更顯慘白。
她突然一把攬住了身旁的夫郎,帶著哭腔泣聲道:“夫郎不要生氣,我害怕……我這不會是要死了吧?真的很辛苦!早知道這疾病兇猛,我就不該任性……怎麼辦啊?我還不想死,我想久伴著夫郎!”
李泰看她這模樣,一時間也有些哭笑不得,又心生憐意,還是開口溫聲道:“不會死的,小事罷了,只是要記住此番教訓,以後不要再這麼任性,遇事不準欺瞞!”
“不了、再也不了,我永世都不再瞞騙夫郎,夫郎不要讓我死!”
妙音聞言後先是搖頭,又連連點頭,但過一會兒還是忍不住戳起道:“可我如果真的死了,夫郎又要怎麼辦?”
李泰瞧她哭鬧著有些精神,便轉過身去盛取爐上的粥飯,而那娘子仍自沉浸在悲傷中自顧自言道:“人的福氣有定數,我遇見了這麼好的夫郎,夫郎又這麼憐我,可惜不長久……
是不是因為我專佔了夫郎的太多寵愛?我本也不想的啊,誰家女子不喜夫主獨寵?夫郎愛我,我也樂受,沒想到命裡卻埋下了劫難……夫郎身邊都無二女子,我若去了,誰來悅他?”
她越嘀咕便搞得自己越傷心,到最後直接投在李泰懷中哽咽道:“妾若真不祥,夫郎不要悲傷。我是惡女子,恃寵獨享這些年夫郎的呵護,夫郎帳內寡侍、戶中無嗣,我都全不理會……”
李泰聽她越腦補越悲傷,索性將這娘子橫於膝前,揮掌重重拍在那挺翹的臀上,口中斥聲道:“安分些。”
“我病了,病了啊……”
這娘子身軀先是一僵,片刻後羞澀忸怩起來,回眼嗔望著李泰,怪他破壞自己這感性悲傷的心懷。
李泰按住這娘子給餵了一碗米粥,正在這時候,帳外親兵稟告自關南請來的醫生已經到來,男女五人,全都候在帳外。
聽到這話後,李泰連忙讓人將醫生們請入進來,自己則站在一旁,看著他們逐一為娘子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