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家又沒怎麼你讓我交待什麼…”
荀齊隱忍沒有發作,他看著田澄心事重重的臉,輕輕皺眉。
“吃你的吧…”田澄夾了一塊肉,放在…不,準確地說,竟像是丟在荀齊的碗裡一般。
“不好意思…手滑。”田澄丟完之後似乎是立刻後悔了,於是嘟嘴說道。
荀齊見她這副樣子,眉頭皺得更深了。
這時候,包房的門被輕輕敲開了,一位侍者恭敬地說道:“小荀先生,荀先生和他的幾位朋友也過來了,在康寧廳。”
荀齊眼睛動了動,朝田澄看了一眼,隨即對侍者輕輕點頭示意。
侍者輕輕關門出去,荀齊淡淡地開口道:“我…爸爸他過來了,我要過去打聲招呼…”
田澄“嗯”了一聲,點點頭。
荀齊坐著沒有動,他頓了頓,問道:“你介不介意跟我一起過去?”
田澄驚訝地看了他一眼,隨即有些躊躇,她朝自己身上看了一眼:“我…太隨意了,聽說還有朋友在,我…會不會丟了你的臉。”
“如果因為穿著打扮的原因的話…我勸你不必介懷。”荀齊說道,“因為即使…你也…”
話畢,田澄嘟起的嘴簡直可以掛油壺,荀齊話中省略的內容她怎能不知曉?無非是說她再怎麼打扮都無可挽救的意思。
荀齊看著她的表情,心裡偷偷地笑了一聲。
“去不去?”荀齊的心情比之前好了很多,“不去分手。”
“我去我去。”田澄趕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心裡哀嘆了一聲。
荀慧被簇擁在一群人中間,他感到些許疲憊。
在座的都是些有生意往來的朋友,菜還沒有上,人群當中已經有人在討論接下來的娛樂地點。他們的臉上顯然沒有太多的興奮,大概也如他一般,對這日復一日的相同生存格局失去了新鮮感。
當然也有更重要的,是年紀。
他們已然失去了一些快樂的權利,不管是日漸遲鈍和麻木的心靈…還是身體。
他想怎麼活?幾十年前,他沒有想過去考慮這個問題,而幾十年後,他沒有資格考慮這個問題。
他只道,自己也曾有過傾心和渴望,只是…不知在什麼時候已慢慢遺落在歲月中。
而現在再想起,除了不堪,再無更多。
也許他的命運真的只能如他從小被教育的那樣,效仿他的父輩們,儘自己的努力讓姓荀的這一面旗幟高高地迎風飛揚。這是他的使命,也註定是他唯一的生存價值。
也許他活著就是一個工具…對於這個名詞,他無悲無喜。他只需要足夠堅強,便能讓自己支撐下去。
他剛進酒店的時候,有侍者告訴他,荀齊正在這裡吃飯,他只是點頭,並不多問。
如果拋開是自己的兒子不談,單從評價一個年輕人的標準上來看,荀齊無疑是自己一向所賞識的那一類年輕人。他冷靜持事,聰明內斂,最重要的是,他聽的永遠比說的多…像極了年輕時的自己。
荀慧心裡也曾因此有過小小的自豪…然而,當他再細細地看進荀齊的雙眼,又發現他眼底深處彷彿結著一絲愁怨一般,這顯然跟一向決絕的自己並不相似。這愁怨那麼明顯卻又…那麼熟悉,卻是荀慧此一生無懼之人唯一的傷。
所以,他寧願不去看荀齊的雙眼。
他對他傾囊相授,只為父親這兩個字的責任,至於其他,他不知道還能給予什麼…也不確定,荀齊是否需要。
在這樣的相處模式之下,他們的家庭慢慢達到一種平衡…至少他認為是這樣。
菜陸陸續續上齊,酒也倒上了,原本意興闌珊的一干人等在酒精的慢烤之下漸漸有些興致上揚。大家嘴裡說著客套話、玩笑話,真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