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高,必非風塵中人!”
呂仙祖心裡明白,這道士給他戴上高帽子,只是想探聽他的底蘊。因而只是微微一笑道:“萍水相逢,且喝個痛快。人生難得一知己。更難得一醉。來!我們大口的喝酒,談這些身世有什麼意思?”
呂仙祖喝得大醉,拿起一隻筷子。醮酒在壁上寫詩,詩說:
欲淬鋒鋩敢憚勞,凌晨開匣玉龍嗥,
手中氣概冰三尺。石上精神蛇一條。
奸血默流隨水盡。兇頑今逐漬痕消,
削除浮世不平事,與爾相將上九霄!
呂仙祖用筷子醮酒在壁上寫詩,隨寫隨幹,好像看不見什麼字跡,可不一會兒,竟見墨跡燦然可見,且筆力透過壁後。
侯道士見此不禁大驚。大為歎服,於是再問:“劍法如何?請稍賜教。”
呂仙祖答道:“有道劍。有法劍。道劍能出入無形。至於法劍則只是一種劍術,是俗眼也能分辨高低的,這不過是一般道士用劍術除妖去祟而已。”
侯道士於是再問道:“如果一個劍客用道劍殺戮奸人頭,在大庭廣眾人群中,豈不是太驚世駭俗,令人不忍嗎?”
呂仙祖說道:“人以神為母(根本),氣為子(表象);神存則氣聚,神去則氣散,道劍只在戮殺他的精神,則人將自行喪亡,或者以他人之手製伏他,就是以天道相剋,懲罰頑劣惡徒。”
呂祖這一段論劍之道,說得明白一點,就是說,用道劍殺人,未必見人頭落地。而只是戮其人之神,神滅則身亡,又如民俗中所謂天打雷劈,不也是殺人的一種嗎?
侯道士聽了,不禁更為歎服,說是真仙的論劍。至此,方始起立向他一鞠躬:“請問大師貴姓高名?”
呂祖說道:“不瞞你說,我就是呂嵓也。”說完,便把手中劍向空中一拋,化成一條青龍,一躍而上,跨龍而去。
趙玄早已成就道劍,但蘸酒寫詩,卻只是一時兒戲。
他此時手中的摺扇,是他小妹趙靈兒贈與他的那柄‘雲紋龍牙折骨扇’。
此扇也不知是何材質所造,普通筆墨竟然留不下半分字跡。
趙玄也是一時無聊,這才想到“蘸酒寫詩詩不幹”的這則典故,以酒代墨,在扇面上寫寫畫畫。
至於他所寫的畫的,是否會像呂先祖一般再次顯形,就連他也不知道。
只是……真的不知道嗎?
不知何時,一縷淡淡的墨香,在房間中飄起。
……
何婉柔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家中,剛開啟門,就被一股濃烈的酒香撲鼻,這才想起家中還有一個“不速之客”。
抬頭向窗臺望去,只見趙玄依然保持著早晨的姿勢,手持摺扇,在窗臺前寫寫畫畫,也不知是不是一天都在做這一件事。
她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卻無心上前談話,徑直上了二樓。
這倒也十分符合她冷淡的性格。
只是之後一連數天,趙玄始終都坐在窗臺,保持著一個姿勢,似乎從來沒有動過一般。
這天週末,何婉柔終於忍不住心中好奇,走到近前,問道:“喂,你整天在這寫寫畫畫,難道就沒其他事了?”其實她還想問:就算沒別的事,難道連吃飯都不用?只是她雖然沒看見過趙玄吃飯,但也沒看到趙玄不吃,一時間也無法確定。
作為一個成功的人,沒有辦法確定的事,還是藏在心裡為好。
但見何婉柔剛說完,趙玄筆鋒忽地一頓,似乎剛想起來般,一拍額頭,恍然道:“你不說我還忘了,確實還有其他事要做!”誇的一聲,將摺扇一合,筆、酒、茶杯相繼收起。
何婉柔:“……”
我只是問問而已,要不要這麼給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