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範縣令對人本是極盡威嚴,可在孔修儒面前。卻隱隱放低了姿態。不僅如此,就之前範縣令問燕丹塵去了哪個青樓來說。其本意卻不在查案,而是為了替孔修儒解圍,由此可見,孔修儒身份必定不凡。
身份不凡、姓孔、身上還有鬼谷令……種種因素加在一起,想必這孔修儒與文聖閣脫不了干係!
然而另一邊,燕丹塵聽完範縣令的話卻忽然臉色漲得赤紅,磕磕巴巴道:“我……我……我沒有叫姑娘!”最後幾乎是吼得。
原來他去青樓確實不是尋花問柳,但卻也並非特地去“見見世面”。
一切都源於昨天那個無聊的夜晚,趙玄他們因要傳功“睡”的早,燕大俠自個在房間中太過無聊,就想著上街轉轉。
當時正是月黑風高,燕大俠在街上轉著轉著,忽然看到一個名為“群芳苑”的華麗建築。在那“群芳苑”門口兩旁,數個打扮的花枝招展、香肩半露的美麗小娘子竟拿著手絹衝他招手。燕大俠何等人物?仗義疏財、義貫千古,路見不平都敢拔刀相助,見那幾位小娘子似乎有求與他,以他的性格,怎麼可能袖手旁觀、無動於衷?就這樣,燕大俠懷揣著急公好義、助人為樂的心思,踏進了群芳苑那條不歸路……
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燕丹塵燕大俠說的就是這麼個意思。
趙玄聽完不禁搖頭失笑:“這麼說來,丹塵你在群芳苑中待得時間並不久?”
燕丹塵臉上紅暈未退,再起赧然,吭哧吭哧道:“我……我覺得那家店的就不錯,就貪吃了幾杯。再出來的時候……大概是寅時吧。”
寅時,也就是凌晨三點到五點左右。
趙玄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丹塵該是戌時出門,寅時才從群芳苑出來,其中將近四五個時辰。想必是裡面的美酒太佳,喝的又多,所以醉了。”
燕丹塵哪裡聽不出他在打趣,一張臉漲的更加紅潤。
孔修儒則認真問道:“燕俠士出來後可曾見到兇手面容?”
燕丹塵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搖頭道:“當時天色太黑,凌晨又無月光,再加上對方動作十分迅速。丹塵不僅未看到他正臉,就連身形特徵,也拿捏不住。”
孔修儒聞言皺眉:“這可難了,燕兄未見真兇面容,如何指認?”
趙玄笑道:“向來尋找真兇都靠證據、靠推理,如果僅憑指認,哪裡顯得出範大人能力?不過如今丹塵也有了人證,他昨夜行程是否如他所言,範大人派人去群芳苑一查便知。就是不知,範大人何時才能放人?”
那範縣令也不知是看趙玄他們不順眼還是被趙玄的話膈應的,冷哼聲道:“經仵作檢查,萬老爺死亡時間也在寅時。而且先生的同伴也說了,他出來時,正好遇到萬老爺被殺。且不說他當時就在現場,就說他口中所謂的‘真兇’,究竟是有還是沒有,本官又豈能聽信他片面之詞?”
趙玄聞言聳聳肩,他也看出來了,這範縣令不是沒事找事就是想盡早結案找個墊背的,燕丹塵絕對不是殺害那個什麼萬老爺的真兇。倒也不是他就那麼相信燕丹塵的人品,而是他相信元神給他傳回來的感覺。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觀察,他可以看得出,燕丹塵並沒有說謊。
孔修儒不知為何竟也站在燕丹塵這一方,開口勸道:“範大人,依孔某看,這位燕兄忠肝義膽,絕非濫殺無辜之人。況且,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燕俠士與這為能寫出《石灰吟》的洪先生交好,其必為忠誠之士!”
範縣令呼吸一頓,瞬間又恢復如常:“孔公子此言在理,如今證據未足,殺人兇器也並未找到。這樣吧,本官就先將這位燕俠士的枷鎖開啟,並特赦他可不入牢房,只是卻不得出城。不知孔公子以為如何?”
孔修儒一禮道:“如此,在下就體燕俠士謝過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