拗不過她, 阿芝扶人出門。
夜深人靜,蘇璵在隔壁房睡得香甜,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夢裡,窄巷,嬌美清甜的小姑娘有著一雙清澈迷人的眼,再不用蒙著輕薄的白紗, 她的美好完完全全顯露人前, 紅唇輕張, 在不甚明亮的巷子輕喊她的名字。
阿璵。阿璵。
每一聲都格外好聽。
蘇璵自夢裡笑得滿足,從小到大, 喜歡她的人很多,當著她面說一句非卿不嫁非卿不娶的人也很多,但沒有人, 像靈渺一樣尊重她所有的好所有的壞。
也沒有人,陪她在幽靜昏暗的巷子輾轉深吻,靈魂都要交託出去的信任纏綿。哪怕夢裡都能觸動心絃。
初初陷入情愛漩渦的某人臉頰透著粉紅, 蘇璵從睡夢睜開眼, 仍是不可否認這感覺太好了。她喜歡這個單純的姑娘。
「阿璵……」
一道很輕很委屈的聲音鑽過門縫溜了進來, 若非蘇璵內功深厚, 恐怕會錯過這聲低語。她笑了笑, 掀開被子,著了裡衣走下床。
門從裡面被開啟,她抬手打了個哈欠:「大晚上不睡, 不要告訴你還有夢遊的習慣。」
見她走了出來,阿芝退到一旁。薛靈渺順著聲音摸到她肩膀:「我…我有話要說。」
「進來吧,杵在外面做什麼?」蘇璵輕柔地牽過她手腕。
阿芝沒好意思走開,又不敢離門近了,跳下臺階往院子桃花樹下站著,方便主子一聲喊她就能聽到。
其實聽到也做不了什麼,家主若真想欺負人,憑她是攔不住的。
進了那扇門,薛靈渺羞答答地坐在桌前:「阿璵,你不要留下無關緊要的人好不好?」
「為什麼?給我個理由。」她並未點燈,陷在黑暗裡去感受身邊人的氣息。
「因為……因為這樣我會不舒服。人這一輩子,有一個妻子就夠了。我……我會比所有人都待阿璵好。所以不需要多餘的人了。你能明白嗎?」
蘇璵眼尾帶笑,她本來就沒有留人在家的打算,眼下小姑娘肯說出內心真實的想法甚至不管不顧在深夜跑來,可見心急。
她越心急,蘇璵越覺得舒坦:「靈渺……這是懂了服侍的意思嗎?」
「阿芝告訴我了。」
「我猜你還有好多不懂的。」蘇璵攬了她肩膀在她耳邊輕語:「阿喵,想和我在一起你要懂的有好多。想必薛師那等正經人絕不會教女兒不正經的東西,那麼這一課,就由我來給你補上,可好?」
她還不想趁人之危,在對方懵懵懂懂的時候把人欺負慘了。
被她攬著肩膀,靈渺害羞地點點頭:「好,阿璵教我。」
「那我說,不懂的地方你要問。」說不清這樣是否揠苗助長,但與人談情說愛的基本總要講明白。比如撩撥的真正解釋,比如心跳為何會在某一瞬間跳得很快。
少女是個不折不扣的好學生,不恥下問,問得見多識廣的蘇紈絝險些招架不住。
阿芝蹲在樹下困得眼睛快要睜不開:怎麼還沒出來,不會真的……
這一堂持續了將近兩個半時辰的長課,在薛靈渺個人成長史上,佔據很重要的一筆。
蘇璵的每句話每個字都落進她的心,單純的少女初窺門徑,進一步清晰瞭解了自己的心。
那些羞人的話蘇璵不知說了多少,說到最後她面上有了倦意,靈渺小姑娘還是一副孜孜好學的精神模樣。漸漸地,從被動吸納接受,演變為主動提問。
蘇璵昏沉沉的思路,幾乎被她的話牽著走,一切皆憑著潛意識做出回答。
這是難得一見的情況,是挖掘阿璵真實內心的大好機會。
薛靈渺胳膊趴在桌子,歪著腦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