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程安排地滿滿的。
在家悶了幾天,有玩的,蘇璵來者不拒。
後來又在陳少爺的提議下,答應玩的時候帶著她花重金聘請的三十人小團體一同赴約,美得一群紈絝勾肩搭背地去皎月樓飲酒。
「看來蘇相挺關心你的。」少女坐在馬背冷不防冒出一句。
蘇璵無所謂地笑了笑:「不去想他,這都月中了,咱們先去荊家李家取信,用過中飯再去玩。」
「阿璵,你一點都不想去盛京嗎?」
「不想。盛京那地方,權貴如雲,不適合我這樣的小人物。」
蘇璵手握韁繩,抬頭望天:「況且一年半載我還不想原諒他,去了盛京少不得要依附在他羽翼下,做什麼給自己找不痛快,我在邊城活得不好嗎?而且……」
她小聲道:「蘇相似乎不喜歡阿喵。隔著山水迢迢他尚且送美人來,真到了他眼皮子底下,沒準還要對我的婚事指手畫腳。」
少女背脊一僵,立時從她懷裡出來坐直:「那就不要去盛京了,咱們在邊城好好玩!」
「這就對了。」蘇璵心滿意足地策馬直行:「別想那麼多了,天高皇帝遠,別讓他影響了咱們出門的興致。」
「嗯!」
馬停在荊家門前,門子笑呵呵地請人進門,蘇璵領著少女一隻腳剛踏過門檻,荊老爺著了盛裝極為鄭重地出來相迎,妾室與庶子站在他身後,荊夫人陪在夫君身側,沖蘇璵露出笑顏。
「見過荊伯父,荊伯母。」
「使不得使不得……」荊老爺急忙上前虛扶一把:「蘇大小姐客氣。」
他神態諂媚,與往日的倨傲不同,蘇璵嘆了一聲,歇了和他周旋的心思,笑問:「伯母病好些了嗎?」
荊夫人知道這是自家兒子的好友,不過是來拿一封信,她肯親自來,或多或少是看在和阿茗的情誼上。
今時不同往日,現下秀水城稍微有些臉面的都知眼前這位是相爺親侄女,夫君大清早就開始準備這場恭迎,甚至一反常態地領她見客,全是做給這位相府未來繼承人看。
荊夫人眉梢染上淡淡的疲憊:「好多了。」
「月中了,我來拿續茗兄的信。」
荊續茗和李寺離開前同眾人說好,每逢月中會從盛京捎信過來和大家匯報近況,荊續茗走前拜託她取信時順便看望在家中的母親,所以蘇璵來了。
荊老爺好容易找準了說話的機會,連忙吩咐小廝將備好的信獻上。
這種被逢迎的感覺蘇璵不喜歡,取了信沒多言便離開。
馬蹄聲遠去,荊老爺掛在臉上的笑容漸漸變得意味深長。
他看著髮妻,得意道:「想不到咱們阿茗遊手好閒竟結交了如此了不得的人物,和相爺侄女做朋友,這買賣穩賺不賠。早知此事,或許阿茗就不用那麼辛苦地赴京求學了。」
荊夫人望著門口方向,第一次沒去在意身後姨娘和那三個庶子怨毒的表情。
在她看來,阿茗赴京求學才是對的。
金鱗豈是池中物,身為相府繼承人,蘇璵不能一輩子留在邊城,她有她的錦繡前程,要想和她做長久的朋友,阿茗得自立,更要自強。
「這個臭小子。」蘇璵坐在馬背笑罵一句:「他是去求學還是觀賞盛京奇景去了?三句話不離盛京有多好,顯得本姑娘多沒見識似的。」
她將看完的信摺好:「不過能知道他過得不錯也行,總算沒白來。」
荊續茗在四少中最有頭腦,也是她最放心的。倒是李寺,李寺年紀最小,去了盛京當守城兵,這差事對他來說是個不小的考驗。
去了趟李家,取回李寺親筆書信,看過之後蘇璵笑了笑:「知道他們過得好,我就能放心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