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冒險了。」少年不為所動,「你寧做雞頭不做鳳尾,可雞頭再過百年都比不過鳳尾,我……」
「好了!」少女冷了臉色,「我不勸你,你也別勸我了。」
這三年的相互攙扶,終於是走到盡頭。
少年有所明悟,輕扯少女衣角,「我會想法子趁著今日拜其他門派長老為師,花一,你別惱,我不想把一輩子押在沒落的朝天觀。以後再見,但願我們還是朋友。」
他扭頭便走,少女望著他的背影,目光複雜。
聽了滿耳朵熱鬧,蘇璵徐徐一嘆,「他走了也好,他有他的命,你有你的命,何必糾結?」
少女臉色恢復常態,輕輕柔柔應了聲。
「沒有要報名的了嗎?再問一句,真沒有了嗎?機會難得,錯過了可要多等十年!」
人群發出嗤笑,議論紛紛。都是道這朝天觀好大的臉,沒落了還想起復,一點弱者應有的卑微都看不到。開門收徒,滿打滿算就忽悠了一名弟子,真真是笑死個人。
蘇璵和少女面面相覷,少女捏著指尖竭力挺直腰桿。兩人都不覺丟人,一個是胸有成竹,一個是賭上所有甘冒風險。並肩站在一處,還真有幾分凜然意味。
「行罷!」蘇璵等了又等,不見有人邁出來報名,她卷好輕薄的報名冊,手拍在少女肩膀,「恭喜你,從今天起,你就是咱們觀主座下首席大弟子了!你還有位師叔,等忙完極北道統的事就能見到她了。」
「那,那你呢?」
蘇璵不怕外人曉得,卻也做足了謹慎模樣,小聲道:「我是你師父的道侶呀。」
嚯!
道侶!
眾人心思活泛,有這樣一位道侶,那新任觀主別的不說,模樣應也是一頂一了。
道鍾轟鳴,各大門派門主、觀主、長老依次進門。
蘇璵沖少女道:「走罷,去見你師父。馬上要拜師了,你敢選擇她,她不會要你失望的。」說到她的渺渺,她臉上瀰漫笑意。
作為昔日極北第一道門的朝天觀,人才凋敝,道殿卻是修得古僕莊嚴,依稀能從那佈局建築裡窺見時光長河裡的泱泱鼎盛。
道觀之大,愈發襯得朝天觀人少。最上位的那把椅子空蕩蕩,左右擺放兩把雕花椅。
心高氣傲不把人放在眼裡的長老們有心挑釁朝天觀,衝著上首那把交椅走去,大有喧賓奪主之意。走到半途,被一隻手攔下來。
蘇璵燦笑,「沒長眼睛啊,你的位子在那邊呢。」
用最客套的語氣說最囂張的話,蘇某人深諳其中精髓。今日開門收徒典禮,本就是要一揚威名,誰敢拆臺,她就敢給誰沒臉。
一語出,當眾下了臉面慘遭羞辱,瘦竹竿長老氣得目眥欲裂,「豎子爾敢?!」
修道者的威壓,長老級別的人物,遠比先前奉天觀道長修煉的有模有樣,駭然聲勢驚得一旁的少女快速躲在蘇璵身後,就在眾人以為要發生血濺當場的慘事,誰料眨眼功夫,那女子依舊巋然而立。
蘇璵輕笑:「您呀,道行沒到家,再修個百八十年罷。」
她伸手將人推開,沉聲道:「這位子是我們觀主所坐,且不說今日朝天觀乃東道主,爾等失禮於人,就這位子,想搶,先過我這關!」
話擺在明面,又有瘦竹竿的前車之鑑,諸人深覺這道觀透著玄妙。
觀主未出,僅一名負責接待客人招收弟子的女子,女子身骨輕盈,以武道來說,已經是站在凡俗金字塔尖的人物,可她又憑什麼能無視修道者的神魂威壓?
怪哉。
「衍天觀來了嗎?」她捧著牛皮卷抬頭問道。
「來了。」一聲懶洋洋的應答,衍天觀觀主打著哈欠走進門來,「這麼大的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