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今天,經歷過了生存與死亡,經歷過了深愛之人與自己的親密接觸,李滄行再也不想忍了,衝著黑石他把這些話吼了出來。
“啪”!又是一個耳光狠狠地打在李滄行的右臉頰上,伴隨著一聲大吼:“李滄行,搞清楚你的地位!”
李滄行的右耳什麼也聽不見了,但這句話一字一頓地從左耳鑽了進來,撕裂著他的心。
他感覺到自己的鼻孔裡與嘴角邊都有鹹鹹的東西向下流,眼眶也熱熱的,視線開始模糊起來,身體搖搖欲墜。但他倔強地站直了腰,不捂臉也不擦拭,狠狠地瞪著黑石。
“就衝你今天這般目無尊長,膽大妄為,我現在就可以廢了你武功。這事我一定會去找掌門師兄和你師父稟報,你給我聽著,只要我黑石活著一天,就不會把蘭湘許配給你。”黑石言罷頭也不回地走了。
李滄行如泥雕木塑一樣呆立在原地,彷彿時間的流逝,世事的變遷皆與其無關。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滄行感覺一陣強烈的怒意在自己的面前騰起,足以融金煉玉,他這才回過神來,定睛一看,卻是澄光。
李滄行強忍著快要落下的眼淚,輕聲叫了聲師父,又低下了頭,澄光陰沉著臉,隔著幾尺遠,李滄行還是能感覺他心中控制不住的怒火。
澄光上前兩步,緊緊地抓著李滄行的手,緊緊地箍著,象是一把有力的鐵鉗。
只聽得澄光沉聲問道:“滄行,今天的話我只問一遍,今後再不會問。你可喜歡沐蘭湘?”
李滄行點了點頭,小聲地說道:“是。”
澄光的聲音抬高了一些:“可願為她去死?”
李滄行抬起頭來,表情開始變得堅毅:“……是。”
澄光的臉色陰沉,鬚髮無風自飄:“為了她,你一輩子留在武當,受人侮辱,任人欺凌,最後還要眼睜睜地看她嫁為他人婦,你可願意?”
李滄行狠狠地想了想,搖了搖頭:“……弟子不知。”
澄光不怒反笑,震得邊上小樹林裡鳥兒紛紛離枝而起:“你可是男人?”
李滄行挺起了胸膛,大聲吼道:“是。”
“你這樣也配叫男人?李滄行,看看你成啥樣了!給個沐蘭湘迷得神魂顛倒,不人不鬼的,可還有一點男人的尊嚴和骨氣?象你這個樣子,沒臉沒皮,上趕著倒貼,你覺得沐蘭湘能看得上你?就算沒黑石,你可知她心中有你嗎?”澄光的話充滿了諷刺,象利劍一樣,每個字都刺著李滄行的心。
“師父,不要說了,您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我就是喜歡她,就是忘不了她。每天晚上只要做夢,我就會夢到她,自從見到她的第一眼,我這輩子就註定忘不了她了。我也恨自己懦弱,恨自己不爭氣,恨自己無法割捨她,但我就是忘不掉她啊,師父!”
說到這裡,李滄行終於控制不住了,眼淚象斷了線的風箏一下不斷地下落。
澄光冷冷地看著李滄行如火山爆發般地發洩著情緒,一直等到他稍稍地平靜下來,才嘆了口氣,幽幽地說道:“你若真想娶沐蘭湘,只有一個辦法。”
“真的嗎?我真的有可能娶到小師妹嗎?師父你快告訴我是什麼辦法,不管有多難我都會去做。”就象黑夜的行人看到了燈火,就象落水之人看到了一塊漂浮的木頭,李滄行彷彿又看到了前途的希望,忙拉著澄光的手,迫不及待地追問。
澄光神情肅穆,眼中光芒閃爍:“此戰過後,我們師徒離開武當自立門戶。只要你在武當一天,你就永遠要居於徐林宗之下,永遠不可能得到你師妹和你師伯們的正眼。”
“就象為師,只要在武當一天,就永遠是被歧視和排斥的物件。滄行,為師連累了你,大好男兒何患無家,憑我們師徒的本事,在江湖上還怕闖不出一番名堂嗎?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