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綵鳳點了點頭:“只是這樣一來,不是暴露了這次劫賬冊的,就是我們巫山派嗎?那嚴世藩會不會想到前面在武昌城的那一票,也是我們做的?”
天狼搖了搖頭:“情況不一樣,李名梁找了洞庭幫的人作護衛,那本身就說明他和嚴嵩的關係沒那麼密切,而且你們巫山派和洞庭幫是死敵,對他們下手再正常不過。現在你們和伏魔盟暫時處於停戰狀態,那不對付洞庭幫還對付誰?我綁了李家大小姐後,讓李沉香拿鉅款來換,他只要出了這張銀票,那就證明了他有大筆來路不正的錢,只靠這個,就足以上報定他的罪了。”
屈綵鳳笑了起來:“還是你精明。那就依你說的辦,謝婉君一見了我,眼睛都會噴火,一定會扔下李家小姐過來找我報仇的。”
天狼笑道:“那就分頭行事吧,注意安全。”
屈綵鳳看了一眼天狼,瑤鼻微微一皺:“你還是先找地方洗個澡吧,一會兒別把人家大小姐給臭暈了,再說你剛才扮的是乞丐,不要到時候讓洞庭幫把仇恨轉移到丐幫身上,這恐怕就不是你的本意了吧。”
天狼點了點頭:“我知道這城中的澡堂子在哪裡,一個時辰後,城隍廟見。”
一個時辰後,易容成了一個三十多歲的矮瘦漢子,一身短打扮,看起來就象個車行碼頭常見的苦力,一點也不起眼,混在城隍廟中的人山人海,如同大海中的一片貝殼,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城隍廟前停著許多裝飾精美的轎子,看來今天有不少大戶人家的夫人小姐前來燒香許願,而李沉香的那頂轎子,天狼卻始終沒有看到,他心中一動,暗思可能這李沉香是直接入了廟中燒香了,作為巡撫的千金,她有這個特權。
於是天狼跟著人流擠進了廟門,繞開人聲鼎沸的大殿,他向著寺廟的後院走去,果然,轉過兩個偏殿之後,一處幽靜的別院門口,四個黃衣護衛持劍而立,而李小姐的那頂轎子,正停放在那別院的拱門之外。
天狼心中一動,連忙閃身到了僻靜之處,舉頭四顧,看到對面的大殿頂上一個黑色的身影一閃而沒,兩縷瀑布般的白髮在空中飄蕩。
天狼走到了那大殿後的牆角下,卻見屈綵鳳已經換了一身緊身的黑衣,蒙著面,只是那一頭白髮沒有蓋住,露在了外面。他上前用本聲說道:“看來李小姐是單獨在裡面進香,一會兒她出來後,你設法引開謝婉君,而我趁機下手。”
屈綵鳳露在面巾外的鳳目中光波流轉:“如果我在這裡直接出現,那太明顯了一點,傻子都會知道我是衝著李沉香而來,有沒有什麼好辦法能讓我不經意間就引開謝婉君?”
天狼這一路上也在想這個問題,聽到屈綵鳳這樣說,笑了笑:“這也容易,你直接以本來面目到前面大殿裡燒香,今天洞庭幫肯定也在前面幫了耳目的,到時候看到你現身,一定會通報謝婉君,然後她就會帶人去找你,這裡就空出來啦。”
屈綵鳳點了點頭:“好辦法,我今天不會和謝婉君糾纏,她來了以後我就會撤離,你那裡動作快點,還是回你那個錦衣衛秘密聯絡點的孫家客棧後院碰頭。”言罷,她的身形一動,黑色的倩影兩個起落,便消失在了拐角處。
天狼也脫掉了外衣,露出了裡面早就穿著的黑色勁裝,從懷中摸出一個面罩,把自己的腦袋裹了個嚴嚴實實,連被打得起了個包,這會兒抹了屈綵鳳的靈藥還沒有完全消下去的眉心也都蓋住了,只留下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在外面。
天狼找了一顆殿外的大樹,無聲無息地躍了上去,這顆樹枝繁葉茂,是最適合藏身的地方,透過葉子間的空隙,天狼對小院中的動向看得一清二楚,那小院中有兩間廂房,還有一個小佛堂,想必是專門為達官貴人的女眷留的單獨進香的地方,而那李沉香這會兒應該就是在那個門窗緊閉的小佛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