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看了一眼在船頭操縱船舵的汪直,心中一動:“那汪船主在前面操舵控船,敵兵們不會把火力全向他的身上發射嗎,這豈不是非常危險?”
徐海的臉色微微一變,沉聲道:“確實,這船上最危險的就是老大了,不然怎麼叫船長呢,船長就是得在最危險的地方帶領一船人,天狼,一會兒萬一真打起來的時候,你我二人,還有海峰要守在老大的身邊,幫他擋住子彈和炮火。”
天狼點了點頭:“從敵船上打過來的鉛子因為距離遠,是可以擋住的,只是那炮彈如何能擋?”
徐海笑道:“敵船用的應該多是實心彈,你看到船頭的那些大旗了麼,到時候你拿起大旗,看到飛來的炮彈,可以運氣於旗面,把這種實心彈給捲起來,這樣就不會爆炸了。”
天狼哈哈一笑:“這個辦法都能給你們想到,真厲害。只是這樣還是太危險,不能讓汪船主換個地方操舵嗎?”
徐海嘆了口氣:“這條快船的速度是海上之最,足可乘風破浪,所以如果舵的位置靠後,就掌握不了船頭行進的速度,視野也會受到影響,不過你放心吧,老大駕這條船幾十年,打過無數的惡戰,今天也不可能折在這夥小丑身上。”
天狼點了點頭:“那陳思盼,島津氏,還有佛郎機人的戰船又是怎麼樣的?”
徐海正色道:“島津氏的水軍多是運輸船,他們倭人勝在鐵炮犀利,刀法兇悍,陸戰厲害,可水戰實在是提不起筷子,不足為慮,而且島津氏向來家主島津貴久穩居藩內,派幾個兒子出征,嫡長子島津義久又很少出海,出來最多的就是你看到的島津義弘了,這會兒他們還在雙嶼島上,應該不會參與海戰。”
“至於陳思盼,他的座艦是一條佛郎機式的西班牙大帆船烈風號,五層戰艦,有水手三百多人 ,就是你說的那種高大威猛的八艚戰船,不過只有二十門八磅炮,火力和速度都遠不及我們這條黑鯊,他是習慣了用這種大船搶劫大明海外貿易的大木海船,因為不能把這些商船打沉,所以一向是用這樣的大船去接舷跳幫 , 今天我們就會教育他什麼才是真正的海戰。”
“至於佛郎機人,就有點麻煩了,現在我和老大最擔心的一點,就是不知道佛郎機人這次是一些散兵遊勇收了嚴世藩的好處,弄些武裝快船過來打劫,還是出動了呂宋島的遠洋艦隊,如果是他們在呂宋島的總督羅德里格斯,帶著軍艦過來,那就非常討厭,佛郎機人船堅炮利。完全不同於陳思盼的這些蝦兵蟹將,主力戰船都是西班牙大帆船,四到五層。前後五根桅杆,大炮也往往有七八十門,那羅德里格斯的座艦毀滅者號,更是七層鉅艦,七根桅杆,有水手四百人,十二磅重炮一百零六門。乃是整個東海上最強的戰船了。”
說到這裡,徐海的表情變得非常嚴肅,兩隻拳頭也緊緊地握了起來。
天狼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三十六門炮打八十門炮。三層船打七層船,百名水手打四百人,這懸殊也太大了,黑鯊碰到這個什麼毀滅者。只怕是沒有勝算。”
徐海突然笑了起來。搖了搖頭:“不,天狼,你錯了,海戰不是這樣算的,火力和人數都只是其次,最重要的還是速度,那毀滅者雖然龐大,但失之笨拙。遠不如我們靈活,以前黑鯊也和佛郎機人的五層大帆船交過手。用的戰術就是突然加速從敵船的側面衝過,衝過去的時候萬炮齊發,以最快的速度打出兩到三炮,一個齊射也足以把那種五層大船打癱,由於敵船的吃水太深,他們炮彈是打不到黑鯊的吃水線以下的,所以打起來我們反而有優勢,運氣好的話,一次衝擊就能讓敵船失掉戰鬥力。”
天狼長舒一口氣,不過又想到了什麼,表情重新變得嚴肅:“只是雙拳難敵四手,猛虎不敵群狼,我們現在就這一條黑鯊,他們卻有那麼多的戰船,剛才我一看,光是炮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