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廣來說到這個,氣就不打一處來:“嗯,順天府、錦衣衛、東廠、戶部,都要使錢,最貪的還是東廠,一幫子太監跟我們八杆子打不著的關係,每年要的倒是最多。”
李滄行微微一愣:“太監也要跟你們要錢?憑什麼?”
錢廣來恨恨地說道:“可能我剛才說得有點不確切,東廠只有管事的那幾個是太監,下面的鷹犬們多數都是錦衣衛。這幫人平時橫行京師,碰到商家就是敲詐勒索,你若是不給錢,他們會夜裡給你放把火,或者給你栽個贓物什麼的。”
“我新接手家業時,開始也是賭氣不給,後來兩家鋪子給燒,還有三家分號給放了失竊的贓銀,不得不花了幾倍的銀子去打點。”
“以後我才學乖了,每年給例錢,錦衣衛一年三萬兩,東廠三萬,順天府一萬,各地分號所在的官府五千兩,這才保得這麼多年生意平安無事。至於平時的運輸,則一向是交給鏢局,有時候重要的貨物需要師父派得力的人親自護送。”
李滄行轉念一想,道:“那巫山派是整個江南七省綠林的盟主,錢兄的商隊要是走南方七省的話,要不要向她們交錢?”
錢廣來擺了擺手:“我們的生意主要是在北方,很少去江南。不過為防萬一,以前我們商會每年也要向巫山派交三千兩銀子,算是面子上維持一個和氣。長江以北的綠林道上,沒有象巫山派這樣統一的盟主存在,一般平時的生意也是交給各個鏢局,由他們來打理和各路山寨的關係。”
李滄行想到那日長風鏢局的鏢師們的話,不由心中一動:“就象那個長風鏢局?他們好象就是花錢給山賊盜匪去買個平安。”
錢廣來長嘆一聲,語調中盡是落寞:“這基本上是行內的不成文約定了,當今天下,家家乾淨,不少人上山落草也是為情勢所逼,真正的大奸大惡之徒並不多,都是混口飯吃,沒必要拼死拼活趕盡殺絕。”
“比如以前福遠鏢局的展霸圖,生前打遍黑道無敵手,闖出偌大名頭,但最後還是禍及子孫。沒有人可以永遠強大,鏢局這樣傳子傳孫的行當也不可能象武林門派一樣,把掌門傳給優秀的外人,而仇恨卻是代代相傳世世累積的。所以這個行業內就這樣,千百年都是如此,很正常。”
李滄行追問道:“那要是碰到真的佔山為王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盜賊,就沒人管得了他們嗎?”
“當然有。”公孫豪中氣十足的聲音如洪鐘一樣響起:“如果真是大奸大惡之輩,即使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要了他的命令。我公孫豪此生殺過有名有姓的人有四百一十七個,沒有一個不是該殺之人。落月峽一戰正邪之戰,混戰中殺的魔教無名敵人不計其數,未必個個都該死,但我仍無怨無悔。”
錢廣來對著李滄行道:“老弟,你應該聽過師父在江湖上的俠名,那真真是嫉惡如仇,為非作歹的惡人,魚肉百姓的狗官,辣手摧花的淫…賊,只要給他老人家碰上了,即使遠遁天邊,師父也會取他項上人頭。”
李滄行對這些早有耳聞,當下讚道:“幫主真英雄也。”
第二百五十八回比武學藝
公孫豪笑著擺擺手道:“天下的惡人太多,殺也殺不完,魔教和嚴嵩這樣的狗賊,我也殺不了,以後行俠仗義造福蒼生,還要靠你們多努力才是。”李滄行與錢廣來皆拱手稱是。
公孫豪看了看李滄行,突然道:“李兄弟剛才的出劍好快,瞬間刺出八劍,穴道力度分毫不差,以你現在的年紀做到這點實非易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峨眉派的劍法吧。”
李滄行點了點頭:“幫主好眼力,正是峨眉派的獨門劍法。弟子身在峨眉時得了因師太首肯方才學得。”
公孫豪豎起大姆指,讚道:“不容易,真不容易。峨眉的劍法本不太適合男子修習,幾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