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這樣的屈辱了,他有生以來突然第一次地感覺到了一種無邊的恐懼,從小到大,一直是自己算無遺策,去操縱別人,控制別人,一切都是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可沒有想到今天碰到了李滄行這樣的傢伙,被玩弄於股掌之間,先是給他裝著中迷藥瞞過,又給他套出了幾乎所有的秘密,現在正式開打後,更是完全給他戲耍,即使是再沒有對敵經驗的楊慎也清楚,對方的實力比自己強了太多,輕鬆就能閃開自己的攻擊,證明其輕功和速度遠在自己之上,這麼打下去,只有給活活累死一個結局!
可楊慎現在也已經是騎虎難下,血手神掌的邪門這處就在於只要一發動,就極難收手,非要把對面的敵人打得血肉橫飛,灰飛煙滅,雙掌中飽飲人血,才能停下,不然的話,全身的血液倒流,內力亂躥,只會讓經脈盡斷而亡。他的鬚髮已經盡數散亂,雙眼中密佈血絲,吼道:“我跟你拼了!”
楊慎也不顧李滄行的聲音從哪裡傳出,一個金雞獨立,單腳立地,腳尖踮在地上,而他的肥大身軀如陀螺一般,滴溜溜地原地一個大旋轉,雙掌橫於胸前,不停地上下左右四處擊出,紅色的掌風真氣伴隨著腥臭難聞的味道,四面溢位,所過之處,電閃雷鳴一般,這房子裡還沒有給打到的大梁,柱子,乃至牆壁,地磚,桌椅板凳,幾乎全部都給打到,紛紛地化為粉塵,空中飛舞著木屑與石粉磚末混合在一起的東西,腥風四起,聲勢震天!
在紅色的真氣中,一個滾圓的,水缸般粗大的身軀,不停地旋轉著,可是他的身形卻越來越瘦,剛才還足有五六尺粗的腰圍,漸漸地就象一個洩了氣的皮球似地,慢慢地癱軟了下來,恢復到只有兩三尺左右的正常人體型,他那兩隻如蒲扇般的巨靈掌,也越來越小,恢復到常人的手掌大小,就連原來肥肉縱橫的臉上,贅肉也慢慢地消散下去,一張清瘦而俊朗的臉,慢慢地顯現出來,可是這張本該英俊的臉上,這會兒的臉色卻是煞白一片,而他的嘴邊卻不停地留著黑色的血,順著頜下花白的鬍鬚不住地向下流淌著。
楊慎向外擊掌的速度越來越慢,手臂漸漸地如挽著千斤之力,幾乎是連抬也抬不起來了,周身的腥紅色戰氣,也已經淡得幾乎肉眼難見,整棟房子都已經給他徹底擊垮,四周只剩下了斷壁殘垣,如同被上千斤的炸藥生生炸燬的模樣似的,極其嚇人,就連那些斷裂的地方,也都是一塊塊焦黑的,如被雷劈電擊般的模樣,至於整個房子的地面,已經堆滿了一層足有半尺厚的石末木屑,就連楊慎的兩隻腳,也都陷在這如同積雪一般的石末木屑之中,無法自拔。
楊慎無力地叫道:“天狼!你在哪裡,出來,出來打我啊!”說著,他有氣無力地一掌擊出,眼前彷彿出現了一個李滄行嘲諷的嘴臉,可是這一掌打過去後,卻又是一場空,楊慎只覺得胸口的血液真力一陣逆流,再也支援不住,喉頭一甜,一張嘴,“哇”地一口鮮血狂噴了出來,再也支援不住,膝蓋上象是中了一箭似的,一陣痠麻難忍,推金山倒玉柱一般地跪倒了下來。
楊慎的眼前突然一黑,剛才明明日光奪目,卻突然象是被東西擋住了似的,他吃力地抬頭一看,卻只看到李滄行悠閒地負手背後,神情輕鬆自如地看著自己,嘴角微微上翹,帶著三分嘲諷,三分戲謔,還有幾分鄙夷,冷冷地說道:“楊先生,雖然我是先帝骨血,大明宗室,也不至於對我行此大禮吧。”
楊慎幾乎一口老血又要噴出來,吼道:“你,你竟然敢如此侮辱我!我,我跟你拼了!”他鼓起全身所有的力量,一下子從地上蹦了起來,最後一點殘餘的內力也交到了右手,本來已經跟個給戳破了的布囊似的右手又變得比起常人的手掌粗大了一圈,掌心微微泛起一點血光,那已經淡得無法聞到的腥味再次變得強烈起來,雖然這一下的威勢已經不到開始時的三成,可他仍然咬牙切齒地一招血雨滿天,向前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