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下來,方接著道:“張少俠不僅順利晉級第二輪,甚而一路過關斬將,奪得了截止目前為止第三名的好成績。”
沈莊主微微蹙眉:“張少俠實力在身,陳少俠認為有何不妥之處?”
陳寅笑道:“能入選武林大會之人,多是各門派當中的拔尖弟子,大家都想在大會之上拿個好名次,如此一則可在同門弟子當中搏得些威信,便宜今後行事。二則也可在江湖上留下個名字,為本門爭些光彩。想必在場諸位都知道,武林大會還未開始,便因抽籤之事鬧出了不小風波,這說明什麼?說明實力固然重要,機遇也是影響各人成績表現的一個重要因素。張少俠在此次大會當中表現突出,打敗對手無數,其實力自然令我等歎服,然而諸位,你們難道沒有想過,如果張少俠首輪並沒有直接晉級,那麼一路輸在他手下的兄弟們豈非可能成績完全不同?”
陳寅越往下說,底下交議之聲也越來越大,至此觀眾席上已是一片混亂,甚至有人站起來大聲附和,聲稱這次大會根本不公。
沈莊主略一沉吟,笑看著陳寅:“那麼依陳少俠之見,又待如何?”
陳寅還未開口,底下已經有人跳出來答話:“還能怎樣?不如重新比過!”
陳寅笑看了插話之人一眼,附和道:“在下贊同這位兄臺的意思,私以為重新比過最為公平合理。”
沈莊主臉色漸漸嚴肅起來。眾人心知肚明,這個重新比過,意味著要推翻這次大會的所有結果,從第一輪開始重新來過,之前的比試便也就成了一場笑話了。在朝廷欽使面前上演如此鬧劇,主持大會的段盟主必然要陷入尷尬境地,甚至威信掃地。這樣一來,由他指認的下屆盟主當然威信也不會高到哪裡去。鬧劇的最終結果將是段盟主顏面盡失,武林陷入混亂局面。
偏偏陳寅的話裡並無可回駁之處,比武的確從一開始就有失公平了。事情至此,重來不重來皆是不妥。
蘇俞搖頭:“這陳寅不是來求解疑惑的,他分明是來攪攤子的。”
成蓉疑惑:“為什麼這樣說?”
蘇俞壓低聲音,臉上帶著抹狡黠笑容:“你看,他一說話便有這樣多的人應和,顯然是早有安排的嘛,否則僅憑他幾句話,眾人怎有膽量在段盟主面前如此放肆?還有,他若覺得不公,大可在第一輪比試之後便提出異議,何必要等到如今一切塵埃落定之時再來挑起這一話題?”
成蓉恍然大悟。
郝誠笑著搖頭:“倒是個聰明的丫頭。”
蘇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覺得自己有些話多了,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以示低調,卻不防腳下踩到個什麼東西,嚇得趕緊往旁邊讓開。
遲歌沒有理會被蘇俞踩中的左腳,上身向著蘇俞的方向微探,穩穩托住她的肘彎,扶她站穩。待蘇俞站穩之後,遲歌並沒有立即退開,微微轉頭,垂目看向蘇俞側臉,清淺的呼吸淡淡拂過她的耳畔。
蘇俞像被燙著似的狠一甩手,飛快地從遲歌掌心中抽出胳膊,沒有回頭,身軀站得筆直。
遲歌面色未變,右手慢慢負回身後,偏過頭去繼續看向場內。
一直靜默不言的段盟主緩緩站起身來:“諸位,此事確是段某考慮欠妥,導致大會有所紕漏。如若放在以往,依大家之言重新比過也未嘗不可。然而諸位,”段盟主抱拳向空中虛揖一下:“徐大人領當今聖上之命坐鎮於此,對此次比武進行了全程監督,並且隨時向宮中傳遞比武情況速報。如若此番將結果全部推翻,我等豈非間接犯下欺君大罪,亦或說是在皇上面前耍了通兒戲?”
徐大人點了點頭,總算開口:“段盟主說得不錯,徐某身負聖託,首次前來觀摩武林大會,確實無法做出推翻之前所有結果、再重新稟報一次的事情。諸位不防給徐某一個面子,有什麼事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