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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婉茹立在洞口,靜靜看著洞內之人。

蕭君遠手裡緊抓著一件大紅衣袍,一動不動地靠在崖壁之上,緊皺的雙眉間滿是絕望之色。一縷晨光柔柔落在他的臉上,將那張俊顏襯得那樣無助。如此的灰敗黯然,如此的軟弱無力,眼前之人與前刻那個挺拔而立、冷冷吐出“殺無赦”的果決男子根本不像是同一個人。

左婉茹呆立片刻,眼淚毫無預兆地刷刷而下。她猛然捂嘴,反身便向蘇俞離開的方向追去。

蘇俞用了一點時間才反應過來,她看了眼左婉茹緊扣在她腕間的手:“蕭夫人?”

左婉茹拼力忍住眼淚:“蘇俞,我都告訴你……你別走,我全都告訴你。”

蘇俞驚訝地看著她:“告訴我什麼?”

左婉如臉上滿是破釜沉舟之色:“父親大壽那日……是我引蕭大哥去了後花園,是我讓他陪我喝酒的,是我在酒裡放了……放了與酒醉……”

“蕭夫人!”蘇俞驀然打斷了左婉茹的話。

左婉茹被蘇俞臉上的凌厲之色驚住:“蘇姑娘……”

蘇俞深吸口氣,放緩了臉色:“我與他……相伴三年。有時候我煩他總是一副喜怒不形於色的淡然模樣,便時常要想些法子捉弄於他。比如我悄悄在他喝的酒裡面兌上一大勺水,他那日便會突然起興,偏要抓著我與他同飲,結果我不得不皺著眉頭去喝自己兌出來的涼水酒。有一次他惹我生氣,我一時不忿,便在他常坐的椅子上動了些手腳,拆掉幾個橫栓,等著看他跌倒在地的狼狽模樣。結果他穩穩在上面坐了兩炷香之久,甚至中間還抱著我坐了一會兒,令我不得不懷疑自己的手腳動得太不成功。他出門去取東西的時候,我就親自坐上去試試看,結果把自己摔了個仰面朝天。”蘇俞說著說著,唇邊漸漸泛起一絲笑意,她似乎又想起了些別的事情,笑意越散越大,漸而再也收止不住,扶著一旁的大樹笑得直打跌。

左婉茹愕然看著蘇俞:“蘇姑娘。”

蘇俞一愣,抬手拭去笑出的眼淚:“所以,蕭夫人,在酒裡下了與酒醉沒有關係,還要看那人願不願意將那杯酒喝下去。”

左婉茹腳下踉蹌著後退幾步,不可置信地看著蘇俞。

蘇俞笑了笑:“蕭夫人,我還有點事情,先走一步。”

蘇俞不再看左婉茹,她低著頭慢慢走回平崖邊,躲在那日隱身看遲歌蘇蕪吵架的大樹之後,偷眼去看遲歌。縱是一身泥濘,那人的容顏仍是說不出的光彩奪目,俊美得令人完全不敢逼視。

遲歌身形一僵,啞聲道:“俞俞。”

蘇俞自嘲地笑了一下,走到遲歌身邊,不由分說牽了他的手便往前走去。她在那座孤墳前放開了遲歌的手,徑自跪下。

暴雨激起的泥漿把墓碑濺得泥濘不堪,蘇俞手指揪住袖口,急切地擦拭著碑面。然而衣袖也早已溼濘一片,她越擦石碑卻越是糊成一片,蘇俞越來越慌,眼中淚珠大顆滾落。

一隻修長的手伸了過來,握住蘇俞的手:“我來,俞俞。”遲歌掏出袖中絹帕,擰乾水份,細細地拭淨了碑面,俯身牽起蘇俞的手,柔聲道:“俞俞,先跟我回去,可好?”

蘇俞掙開遲歌的手,緊皺著眉笑了:“不不,等一下。公子你看,這裡是我的爹孃。”

遲歌恍若未聞:“俞俞,跟我回去。”

蘇俞自顧自地說下去:“那次在這裡遇見你和蘇蕪,我並非偶然路過。你們吵架在哪裡不好,偏偏選在我爹孃的墳邊,我避無可避。”

遲歌沉默不語,良久後方白著臉道:“……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