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過來?”
“我在北一二層,檢查一遍就回來。和慧她們聯絡過沒。”
“關機。”
“算了,你們繼續,我馬上回來,順便幫我熱下咖啡,完畢。”
“ 是。”
通訊完畢,往身旁因節能燈而折射出熒熒藍光的玻璃罩掃了一眼,展琳掉頭朝樓梯口走去。膠底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就如同一隻夜行的貓,這一點,讓她頗為自得。
走了兩三步,無聲無息的耳機裡突然一陣凌亂的嘈雜,在這安靜空曠的空間內,讓她不由自主一驚。
“琳……”電波干擾般的嘈雜聲中,隱隱的,彷彿有個男聲在叫她。
她忙按住通話鍵:“什麼事。”
“琳……”
“什麼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干擾了訊號,展琳一邊對著耳麥略略提高聲音,一邊移動步子試圖找到不受干擾的方位:“有什麼事?”
雜音尖銳地忽閃了一下,隨即,突然停止。
“……老大?你在和我說話?”耳麥裡傳出監控室小劉的聲音,沒有一絲一毫的干擾,清晰得就如同人在旁邊。
“你剛才叫我?”
“我沒有叫過你。”
“沒有?”
“沒有。”
“那別的線路……”話音未落,展琳的聲音卻陡地止住,一手按著通話器,一隻手條件反射般抽出擦在腰際的手槍。
耳麥裡再次響起一片凌亂的嘈雜聲,隱隱夾雜一條男聲,讓她終止了想繼續說出的話語:“琳……回去……我們……”不知道是哪個國家的語言,但絕對肯定不是中文,也不是今天在場的任何一名警員會說的語言。但她偏偏能夠聽懂,雖然,她自己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困擾著自己的疑惑。
似乎在她還未開始記事時,曾同會這種語言的人生活過一段時間,那時候,幾乎天天說,不停地說……已經成了某種習慣。以至到了讀書的時候,對同那會這語言的人生活過的記憶模糊了的時候,她仍會時不時冒出一兩句這陌生的語言,即使她連那人的長相、性別、年紀都記不清楚了。至今還記得當時同學嘲笑她說土語,而恰巧聽到的老師,對她所露出的困惑的表情。
隨著年齡的增長和記憶的模糊,那些語言在她腦海漸漸很少出現,她開始認為那一切是自己童年的錯覺。每個人在年幼時幻想力都是驚人的不是嗎,或許,那只是她將現實和幻想的一種混淆,希望自己與眾不同,希望自己認識個特別的陌生人,就像《小公主》裡的薩拉。
她把這歸咎於幼年綜合症。
然而,此時耳朵裡重新聽見那種話語意味著什麼?頭部受創所出現的幻聽,還是……
“小劉,小劉聽到沒有,聽到請回答,小劉……”拍了拍耳麥,耳機中依舊電磁干擾般嘈雜聲一片,不算太響,只是沒了那若隱若現的男聲,亦聽不見監控室裡小劉的回答:“小劉,小劉聽到沒?三線有沒有人?四線有沒有人?喂?”聲音抑制不住地漸漸提高,展琳邊變換著站立的方位,邊有些不耐地調整頻道。
突然背後有堅硬的物體一頂,令她驀地停下了腳步。
耳機裡的雜音亦驟然間停止,凌亂過後的寂靜,在這空曠巨大的廳堂內瞬間排山倒海般將她包圍。
幾乎能聽到自己心跳聲的寂靜。
“三號線在,一號請說。”耳麥裡清晰傳來三線人員的說話聲,與此同時,展琳看清了背後頂著自己的硬物,那是圍在裝著古埃及法老王黃金棺材的玻璃櫃前,一排金屬柵欄。
她輕輕舒了口氣。重新帶上耳麥正要回答,冷不防目光觸及玻璃櫃上一閃而過的倒影,眼神驟地一凌:“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