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君顏仔細看著南嫣,“母妃和阿顏小時候見到的一樣,就是瘦了點,母妃有沒有受傷?”
蕭君顏想起蕭藤狠踹的那幾腳和那一劍,劍眉擰起來,見南嫣面色有些蒼白,越發的擔憂。
南嫣趕緊解釋,“你父皇救了我,給我醫治了那麼些年,母親也是剛甦醒不久,落下了舊疾,想要調養好恐怕不易。”
蕭君顏狐疑,“阿顏的父皇?”
“嗯,阿顏,你不是那人品惡劣的蕭藤的兒子,你父皇是狼屠國皇帝,狼屠逸。”
蕭君顏將人往王府裡領,南嫣一路將事情真相告知蕭君顏。
南嫣視線捨不得離開蕭君顏,非要他停下來,轉幾個身,確保他身上沒有受傷,這才放下心來。
蕭君顏忽然明朗起來,“有蕭藤那樣的父親真是一種恥辱。”
進到王府,看到裡面冷冷清清,隔不遠處便是手按刀柄著黑色束袖服的侍衛,面無表情的站著。
南嫣終於還是忍不住問起來,“阿顏這些年過得如何?”
“阿孃不必擔心,阿顏過得很好,既然那狗皇帝不是阿顏父親,阿顏便喚母親阿孃吧。”
南凰左看右看,倒是調皮的回答蕭君顏,“阿顏表哥得喚姑姑母后,姑姑現在可是狼屠國皇后娘娘呢。”
南嫣卻是笑著,“隨阿顏喜歡吧。”
“聽你父皇說這些年阿顏練了斷情絕愛的邪功,那阿顏身子可是還受得住?”
蕭君顏停下來,看一眼路上栽著的桃樹,提到邪功,免不得又想起林晚熙,眼底黯然一瞬,“阿顏已經不練了,母后不必擔心,父皇他,對母后可好?”
南凰彎腰摘了一朵梔子花,有淡香瀰漫鼻尖,“姑父對姑姑可好了,簡直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要不是姑父,小阿凰也沒命了,阿凰和姑姑的命都是姑父救的,而且姑父守著姑母十多年沒再娶,一直在等她醒來。”
想起南國皇室慘遭屠戮的那一晚,蕭君顏當時明明看到那些劊子手手舉屠刀朝南嫣身上砍,當時他被南奕捂上眼睛,抱著拖走,最後一幕便是這個善良可愛的小表妹倒在血泊之中,手裡拿著給他的糖,一大盒,一顆一顆滾落在地,凌亂且不和諧。
糖和雪白的梨花糕被那些手拿刀劍的蒙面人踩爛,失了形狀,也失了色彩,全部染成刺目的猩紅,她倒地的那一刻,還在喊著阿顏表哥,快跑。
“其他的人,可還有生還?”
南凰搖搖頭,如瓷細膩的小臉垮下來,長長的睫毛覆下來,難掩憂色,“沒有,都死了,父皇和母后都死了,還有二皇兄,也死了。”
南凰踢著路上的小石子,也陷在那場可怕的屠殺之中。
蕭君顏給南凰剝了一顆梨花糖,伸到她面前,“之前在南國,小阿凰每次都偷偷給阿顏表哥藏著好吃的,阿顏表哥知道小阿凰日子苦,失去了父皇母后和家園,阿凰放心,以後阿顏表哥便是小阿凰的親哥哥,阿顏表哥和你太子哥哥護著你,小阿凰還會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公主,阿凰父皇和母后的仇,阿顏表哥定會幫著你報,這糖很甜,嚐嚐?”
南凰接過來。
眼淚已經蘊在眼眶裡,她努力的努力的不讓它掉下來。
她掀起眼睫,黑葡萄似的眸子裡蘊著水光,她眉若青山之黛,彎了一下眉眼,無邪笑容顯現,她將糖含在嘴裡,甜味在嘴裡瀰漫開來,她揚著頭,輕輕淺淺的笑,“很甜。”
“這麼多年沒見,阿凰都長成娉婷少女了,身上可有舊傷?”
那幾劍砍得那麼狠,蕭君顏很是擔心。
南凰卻是坦然,“有的,也醫不好了。”
反正她也不打算再嫁人,那傷也不影響她什麼,現在她只想和太子哥哥團聚,守著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