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王剛緩下的臉色,這次沉得徹底,額上青筋驟然暴起,兩隻冷白修長的手指捏緊茶杯,指尖泛白,溫茶就著一抹青然的綠在杯裡震晃,蕩起層層漣漪。
林晚熙倒是不知道昨晚兩人第一次見面衛檸這姑娘竟起那麼大的心思。
“你大哥人這般好,我便祝他早日覓得良人,團圓和滿。”
可林晚熙深知,一個人的寄託可以是美食,可以是美景,可以是看一場戲,唯獨不能是人,不能是婚姻。
林晚熙在心裡默唸,女子自是不該圍囿後宅方寸之地,倘若晚熙婚姻不幸,這世間花很豔,飯菜亦是香的,大好河山更是美的,有朝一日,盼能隨心所性,徜徉過日。
衛檸見林晚熙顧左右而言他,心下當即瞭然,果然,林姑娘的夫君多半不是個疼人的。
蕭君顏支著耳朵,沒聽到林晚熙心悅他之言。
大婚晚上嬌柔美人目露羞色和愛慕,那句甜糯的夫君恍然入耳,蕭君顏的五指慢慢蜷起。
好似自那次爽約她生日宴之後,林晚熙那嬌嬌的小東西再未喚過他一句夫君了。
心口處忽然針扎一下泛疼,轉瞬即逝。
衛陌見蕭君顏沉暗著臉,忙喚他,“阿顏,你不會真信家妹所言吧?”
恰此時,伏天叩門進屋,將情況稟明。
蕭君顏站起身子,覆上鬼面,“將她們帶上二樓”
他這是要親去去會會了。
見那抹嶽亭身影走遠,衛陌看向慕白,“老白,你說阿顏他這是怎麼了?檸兒一句玩笑,他那張臉黑得好似我欠他銀子不還似的?”
慕白輕搖摺扇,舉止斯文,眼神也一下衛陌,“唉,你這常年奔在戰場上的將軍,虧得你運籌帷幄,這還看不出來,阿顏心悅那嬌嬌小王妃而不自知,在偷偷的拈酸吃醋呢。”
衛陌只覺得石化。
蕭君顏,那一怒便見血,伏屍百里的邪魔會墜入愛河、拈酸吃醋?
衛陌想了一下那場景,搖搖頭,“看著不像啊,不然他為何冷著這麼一個絕色的姑娘不顧,日日想著殺人,祭司臺柳永一家昨晚被屠滿門,人皮燈籠還懸掛城門,還不許人取下來?”
慕白哼一聲,“那柳永是自找的,無事亂斷什麼卦?”
阿顏因為此卦痛失母妃,後好不容易整個人被南國皇室養出點暖意,像一點人樣,夏國這些人生生將他僅存一點的善念屠盡,又將他踩進地獄裡,若他不瘋邪,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世人皆道三皇子蕭君顏邪魔轉世,狠厲恣睢,是人人避之不及的禍星,本應為了國運昌盛,造福百姓而心甘情願祭天的。
可這煞神卻逆天行道,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玩弄朝堂於鼓掌,非但沒死,還殺了回來。
沒有人真正在意他經歷過什麼,只是傳言甚囂塵上,星星之火漸變燎原之勢。
“阿顏的王妃是個妙人,或許傳言有虛,衛兄你想想女子多困於後宅方寸之地,以夫君為天地,何曾有女子像王妃這般有如此魄力,出來謀劃設計瑞親王,甚至目標是他滿門屠盡?”
衛陌思索一陣覺得有理,恍然大悟,“要不說這兩人是夫妻,都是狠人啊,不過多虧了這小王妃,阿檸才能找到,陌會承她的恩,我漠北少主欠她一份恩情。”
伏天出去將兩人往二樓引。
衛檸和林晚熙坐在臨靠窗的位置,聽到腳步聲,兩人齊刷刷朝門口看去。
便見推開門的男子一身黛色緙絲天香絹錦袍,錦袍袍角邊繡著織金麒麟紋,身前袍衣罕見繡有一隻盤著的嗤著獠牙的猛虎,襯得此人氣場駭人,帶著血脈壓制般的威壓。
挺頎的身軀掩在合身的錦袍裡,勾勒出蜂腰寬肩,廣袖拽地,束髮的玉冠是悚人的鬼骷顱,平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