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這個洪承疇,很厲害啊……我覺得還是從嘉峪關想想辦法。”
這次連王承恩都憋不住笑意了。
嘉峪關防禦體系一邊是沿黑山而上的懸壁長城、一邊是天然絕壁的討賴河大峽谷,自建成起,二百多年從未被攻破過。
關外漫漫黃沙,漫長的補給線使大軍無法久頓堅城之下,弄不好還沒等到守軍收到他們過來的訊息,他們就已經崩潰了。
劉承宗對巴圖爾琿臺吉點點頭,不鹹不淡道:“這是個思路。”
但也只是個思路,西線的嘉峪關確實是比東線古浪峽更好的進攻方向,不過西線更好的前提是東線是甘肅明軍重點防禦的方向,東線幾乎不可能被攻破。
嘉峪關方向也只是比不可能,稍微多了那麼一點可能性。
堅城不能強攻,裡應外合內部瓦解才是正理,所以劉承宗在等王自用說話。
王自用原本不想開口,但越來越多的人把目光看向他,讓他不得不硬著頭皮開口道:“大帥,三劫會在甘肅是有不少會眾,若是早前還有希望。”
王自用搖搖頭道:“可如今洪承疇調來客軍,掌管關防的都是寧夏邊軍,我等無計可施,如今三劫會只能策應大軍造些混亂,奪取關城……怕是無能為力。”
劉承宗點頭表示瞭解,一直沒開口的曹耀這時才問道:“大帥,遣一支精兵自祁連山翻越,進攻涼州、甘州、肅州如何?”
“進攻涼州,斷古浪峽官軍後路;進攻甘州,吸引古浪峽與嘉峪關軍隊回援;進攻肅州,則斷嘉峪關守軍糧草供應。”
劉承宗點點頭,將目光看向海北知縣陳欽岱:“欽岱,祁連山裡的路,還有沒有能走通的?”
“回大帥,有是有。”
這場軍議有點悲觀,陳欽岱的回答也不免帶上幾分遲疑,起身抱拳行禮道:“官軍封住了各處埡口,即使攻破埡口,也難讓大軍翻山越過;倒是還有些小路可以行進,但一來不能讓大軍快速調動。”
“二來嘛。”陳欽岱覺得大軍不能調動是小事,他著重道:“我們的車輛不能通行,戰馬驢騾,也難以翻山。”
曹耀無奈地用手在腿上輕輕擂了一下,這意味著炮都不能攜帶了,就連抬槍這種重灌備也無法攜行,恐怕就連沉重的甲冑也無法攜帶。
打仗嘛,經過訓練的精銳必不可少,沒有精兵,再好的裝備都是給敵人造的;但沒有裝備,再好的精兵都會被敵人輕易殺死。
沒有重灌備,他們翻越祁連山就是拋棄了自家退路,面對擁有重灌備的明軍,恐怕只有全軍覆沒一途。
劉承宗倒是不像別人那般氣餒,只是問道:“諸位兄長還有什麼要補充的?”
見人們已經把想說的話都說了,而且對上他的眼神還都格外愧疚,這種束手無策的局面確實讓人們覺得自己非常無奈且無能。
劉獅子不慌不忙地記錄下眾人所說的要點,這才笑著對眾將安慰道:“無妨,諸位兄長都有自己的才能,一時半會沒有良策,實乃地勢所限,若自西寧取甘肅那麼容易,火落赤兄弟也不必久困青海了。”
說罷,他才正色道:“既然軍議一時不成,那便未慮勝先慮敗,先議我們自己的內政,明年河湟多半是個旱年,大夥不必心焦,我看這場大旱來得很好,畢竟我們豐收了。”
他轉頭看向兄弟,問道:“承運,河湟如果出現旱災,我們又沒能取得甘肅,能撐多久?”
這個話題讓巴圖爾琿臺吉瑟瑟發抖,雙手合十祈禱劉承運給出個好答案。
畢竟他已經清楚,這幫人就是被旱災攆到青海來的,如今青海再有旱災,這幫兇神惡煞恐怕會被攆到天山去。
現在他願意對劉獅子稱臣,就是因為回去他還是天山之主,而且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