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粗話。
“好東西,好東西。”柳二呆傻呼呼地道:“齊大莊主有錢人,必是先嚐異味,每天大吃大喝……”
齊大莊主吃屎,這還像話?
齊天鵬臉色陡變,本來已漲得緋紅的脖子,頓時粗了一倍,額頭上也冒出了青筋。
“刀來。”
“是。”如斯響應,跟在後面的兩位青衣壯漢立刻抬出一柄刀來。
刀要用抬的,這是什麼刀?
這是柄九環金刀,刀背厚,鋒面寬,在華燈下寒光一閃一閃,刀脊上裝有九支鋼環。
的確是把大刀,看來沒有八十斤至少也有五十斤。
這樣的刀,不要說掄在手裡舞動生風,迎面一刀劈來,就是讓人瞧上一眼,也夠膽顫心驚。
但這柄刀畢競只有幾十斤,用條壯漢扛起來也就夠了,居然用上兩個人來抬,未免有點誇張作勢。
也許這就是派頭,齊大莊主的派頭。
個過派頭歸派頭,到底不可小覷,一個能舞動五十斤大力的人,功力已不同凡響。
柳二呆的臉色已顯得凝重起來。
白下四公子中的三公子已挽起孫翼,和翠雲閣的薛盼盼、五鳳春的青鳳和紫鳳,遠遠避了開去,只有怡紅院的小蝶沒有離開。
但她的神情已開始變化,揉合著緊張與關懷。
這絕不是一個輕鬆的場面,齊天鵬的一方人多勢眾,後果如何,當然難以預料。
柳二呆的後果卻可斷言。不是戰勝就是死亡。
血染白玉樓,所為何來?
這個金陵城裡的書呆,到底是替白下四公子出氣,還是為了保護沈小蝶?
要不然就是路見不平,衝著一股傻勁。
但他今天為何要來到白玉樓,挑起這場拼鬥,難道只是偶然?
這隻有他自己知道。
齊天鵬臂一掄,霍地取刀在手,輕輕一震,九雙九環叮叮作響。
然後他馬步一沉,盯著柳二呆一瞬個瞬。
這樣子好像要仔細察看一下柳二呆的每一寸肌肉,每一節骨骼,研究出手一刀,打從那裡下手。
以他齊大莊主之尊,出付一個武林中默默無名的書呆子,居然如此慎重。
顯然,他把這一戰看得很重要。
也可以說,他已越來越不敢小看柳二呆。
跟隨在他身後之人,也受到了這種緊張氣氛的感染,個個都捏著一把冷汗。
“齊天鵬。”柳二呆反而比較輕鬆:“你好像很瞧得起我?”
齊天鵬不響,眼睛也不眨。
“是的,你必須慎重。”柳二呆道:“你一刀劈了我,只不過金陵城裡死了個書呆子,你齊大莊主就不同啦,莫說是死,連輸都輸不起。”
齊天鵬還是不響。
“今夜你只要輸了一招半式,”柳二呆繼續道:“就會從青雲裡一跳跌下來。”
齊天鵬雙目中充滿了血絲,也充滿了憤怒。
的確,他輸不起,要是真的陰溝裡翻了船,以後在江湖上就沒得混了。
甚至,永遠在江湖上除名。
“眼看你起高樓,眼看你樓跨了。”柳二呆接著冷笑一聲:“天理迴圈,本就如此……”
齊天鵬震顫了一下。
“其實,你風光了二十年,也該夠了。”柳二呆用一種近乎悲憫的口氣道:“孽海永難回頭,放眼江湖,一個個到死方休!”
“住嘴。”齊天鵬忽然怒叱。
“怎麼?聽不進去?”柳二呆聳了聳肩:“聽不聽在你,說不說在我。”
“老夫要封住你的嘴。”
“可以,只要你封得住。”柳二呆道:“我正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