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雁秋淡淡一笑,道:“我也只是隨便問問。”
晏中一點頭,道:“那麼,李爺,該說的我全說了,您看是……”
李雁秋搖頭說道:“晏老,你是個明白人,這種事事關重大,在沒有獲得確切證據之前,我不敢下斷,也不便深說。”
晏中點了點頭,默然未語。
他這裡甫自沉默,李雁秋卻忽地望向賈一飛道:“賈老,現在什麼時候了?”
賈一飛下意識地向外望了望,道:“恐怕還不到三更!”
李雁秋道:“那麼二位談談吧,我還有點事,要到樂掌櫃的那兒去一趟!”
晏中忙道:“怎麼,這麼晚了,李爺還要……”
李雁秋笑了笑,道:“前幾天約好的,不得不去一趟!”
說著,他轉身向外行去!
晏中跟賈一飛雙雙送到門口,晏中道:“李爺,早點回來,別……”
李雁秋回身笑道:“晏老放心,就是碰了面,我也是跟個沒事人兒一樣!”
說完了話,他退自轉身走了!“六福客棧”的那兩扇門兒,也隨即關上了……
五
片刻之後,李雁秋出現在“八大胡同”!
天寒地凍,地上積了雪,河裡結了冰,連水缸裡的水都凍上了,但凍不住人那顆熱騰騰的心!
北京城的各地方,這時候已是家家戶戶關門閉窗熄了燈,唯獨這塊地兒,卻是正值熱鬧!
看,各院子那硃紅的門口,高挑著大燈,來往的馬車在雪地上壓了一條條的溝,抬軟轎的也留下了腳印!
“北京城”的其他地方都是一地積雪,唯獨這兒卻是滿地的狼藉泥濘,雪,只是東一片,西一片,路兩邊積的老高,路中間都是泥,wrshǚ。сōm各院子門口也都是泥!
各院子門口站著三兩個龜奴,在那兒對進出的狎客陪笑哈腰,嘴裡不住地俯喝著!
李雁秋一進“八大胡同”,老遠地便看見了“迎春院”。
其實‘迎春院’在這‘八大胡同”的諸院子裡樣樣數最,就連門口高挑著的燈,也比別家大,比別家亮!
他往“迎春院”走著,可沒留意有個人看見了他,那個人正從附近一家院子裡走出來,他一見李雁秋便自一怔,旋即,他在身後跟上了李雁秋,奇*。*書^網一直望著李雁秋踏上“迎春院”的門階,他才嘴角含著陰笑地轉身而去。
李雁秋在“迎春院”的門階上跺了跺腳,然後一撩長袍下襬,昂然往裡行去。
他衣著算不得鮮明,稱不得氣派,可是那件長袍穿在他身上,就跟穿在別人身上不同。
再加上他那俊美絕倫的人品,軒昂的氣度,奪人的威儀,一眼看上去,讓人馬上聯想到內城裡那些喜歡尋花問柳,走馬章臺的貝勒,貝子。
身背軟蓋幾,吃這行飯的眼睛雪亮,也都吃一套,躬身哈腰陪笑往裡讓,生似迎進了財神爺,一聲步喝足能震動到九霄雲外去,連“南天門”裡的都聽得見!”
這裡龜奴方陪上窘迫一笑,那裡拋著手絹兒,走路一搖之擺地來了個花枝招展的半老徐娘!
那身鮮眼的衣褲穿在她身上,說不出有多麼不相襯。臉上抹的活像個爛西瓜,賣弄風騷老來俏地頭髮上還插著那麼一朵花,她也不怕臊得慌。
見面手絹兒一拋,香風微送,眉梢兒一挑咧了嘴:“喲,爺可許久沒來了,今兒個是什麼風呀!”
不知道李雁秋是第幾遭!
李雁秋淡淡一笑,翻腕一物塞了過去!
不知道他塞了什麼,只知道那鴇兒眉開眼笑,一張臉擠成了一堆,兩手下垂那麼一福:“謝謝您了,爺,見面您就賞,這麼好……”
李雁秋沒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