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臉上滿是歉然。“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跟你吵架的。”
鬼使沒有搭腔。
“還在生氣啊?”他小心翼翼地放輕語調。
“你真的打算留在這裡一個月?”他只想弄清楚。
“我……”神差的手抓得更緊,生怕他一氣之下又跑了個不見蹤影。“如果我是這麼打算的話,你還會留下來陪我嗎?”
鬼使的臉色一沉,“我不知道。”他的心情複雜到連他自己都無法理清,更別說給他口頭上的承諾了。
“其實白翼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壞,他——”
“我不想聽!”他皺起眉頭,“我想你和他的關係如果好轉的話,我就沒有必要留在這裡了。”裡頭有一半是氣話。
他不明白神差到底在想些什麼,白翼就是白翼,他不能一直把他當神工來看。
“你……真的這麼想?”鬆開手,神差怔愕地愣在原地。
他一直以為鬼使會陪著他的,畢竟在他最難過的時候,是他陪著他一起走到現在。
鬼使想伸手撫開他糾纏在一起的眉,不過卻硬生生地隱忍了下來。
他必須開始學著放開他了。
“你就這麼討厭白翼?難道你不想念神工嗎?”神差還是無法釋懷。
“白翼不是神工,什麼時候你才肯看清這一點!”他不願見他再次受傷,卻必須親手把他的傷口給揭開。
“我——”他無言以對,再多的也只有傷悲。
他自己的駝鳥心態他再明白不過,但他還是沒有足夠的勇氣去面對現實。
“你有沒有想過這種日子你還要過多久?你真要一直活在回憶之中嗎?”他的心痛程度跟他是相同的,他可以從傷痛裡走出來,希望他也可以。
“不要說了!”神差痛苦地呻吟。他不要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鬼使沉默下來,看著眼前的神差又躲回堅固難以摧毀的象牙塔中。這一次他輸得真夠徹底,幾乎就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我們回飯店吧。”
“還沒和好?”白翼在神差的身邊落坐。
“對不起。”為了昨天他沒回來上班。
“我想你還是跟他回去吧。”他建議。
神差挑起眉盯著他,“那你會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思忖了片刻,白翼搖搖頭,“我本來就不屬於你們的團隊,當然沒有理由跟你們一起回去了。”
“可是……”他想不出說服他的理由。“你答應過,如果我可以撐過一個月的話,願意加入我們的。”
他瞅著他似笑非笑,“期限還沒到喔。”他不是想給他難題,是他的內心也在做掙扎。
神差眉間的折皺加深,陷入兩難的局面,“非得要這麼一板一眼才行嗎?鬼使是陪我出來完成任務的,我不能丟下他一個人。”
淺淺的微笑在白翼的唇邊綻放,“這不關我的事,條件我已經開出來了,至於能不能做到就是你的事情了。”他回覆一貫的淡漠。他連自己都幫不了,怎麼去幫他?“休息時間結束了,你打算繼續留下來還是去找你的好夥伴?”
神差想了又想,還是想不出答案來。
“你考慮好再到修車廠找我。”白翼起身走出休息室。“白……”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把難題留給自己。
今天一早他只在房間門上看見鬼使所貼的字條,直到現在都還沒看見他的蹤影,他所謂的“出去走走”是走到哪裡?
鬼使不會真的丟下他一個人回西班牙了吧?神差愈想愈不對勁,趕緊又用通訊器跟鬼使聯絡。“鬼使,你要回來了沒?”
耳機裡還是遲遲沒有響應。
他不死心地又試了一次。“中午之前我要見到你,聽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