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萬？你兒子要進行的可是修補肺葉破損的大手術，昨天我們就講定該付的數目，今天要進行手術了，你居然一下子砍那麼多，免談！”康利硬聲回絕。他不過在開刀前詢問一下病患家屬“大禮”準備得如何，對方竟一口氣想砍掉一半數目，開什麼玩笑。

“我手頭真的不方便，如果給你十二萬，我兒子的醫藥費只怕繳不出來，和我太太商量後，才想請你大發慈悲。”

“我只收你十二萬已經是最大的慈悲，內行人都知道，我的行情價少說也要二十萬，你要就趕快去籌錢，否則主帶你兒子離開醫院，別在這裡羅羅唆唆。”

“康醫師，我求你——”

“這種沒有醫德的人，不用求他！”風晗哲用力推開門，憤怒地說道。

“副院長！”康利強驚喊，臉上盡是驚惶與愕然。

目光凜凜的睨視他一眼，風晗哲轉向中年男子道：“我是這間醫院的副院長，你到護理站找護理長，請她帶你去找胸腔科一位餘晏餘醫師，他會為你兒子進行手術。”

“餘醫師？他的醫術好嗎？要收多少錢？”中年男子擔憂的問。

“放心，唐氏醫院每位醫師的醫術都是最好的，而且我保證，沒人會向你討黑心紅包。”他特意加重黑心兩字，諷刺康利不道德的收賄行為。

得到他的保證與對院裡醫師的肯定，中年男子終於露出喜色，連連向他道謝後遵照他的指示先行離去。

“副院長別誤會，是那個人硬要給我紅包的，我半毛也沒收。”孫隆強已鎮定下來，換上道貌岸然的嘴臉，睜眼說著瞎話。

面無表情的封雋亞冷冷的宣佈，“從現在開始，你被解聘了。”

“你憑什麼解聘我？”康利偽善的面具立刻破裂。

“憑我是這裡的副院長，憑唐氏醫院不需要會貪圖私利罔顧人命的醫生！別想再辯稱你沒向病患家屬收紅包，你和那位家屬說的話我全聽見了。兩個月前，你信誓旦旦的向我保證，關於你擅自收取額外報酬才願意為病患開刀的傳聞是有人中傷你，我相信你，也給你繼續在唐氏服務的機會，沒想到你死性不改，如今當場被我逮到，你還想狡辯！”

被堵得臉上青紅交錯，康利猶有話說，“我用我的專業爭取該得的報償，有何不對？”

“簡直大錯特錯！專業是對你醫術的肯定，並非讓你拿來當斂財的工具，現在請你馬上離開唐氏醫院。”

這怎麼成！再笨的人也知道，在享負盛名的唐氏醫院工作，前途與收入都是最夯的，連暗自收取紅包的價碼亦能提高好幾倍，供他揮霍，他豈能就這樣被攆走。

“我知道錯了，請副院長再給我一次機會，留在唐氏效力。”他馬上彎腰，放低姿態認錯。

怎料風晗哲仍是態度強硬的說道：“機會我已經給過，是你不知道珍惜。”

他沒得商量的語氣令康利實在壓不住氣，“我已經低聲下氣求你了，你竟然半點都不通融？”

“之前那們家屬低聲下氣向你哀求，為何你仍狠心要他湊足十二萬給你？”

“因為六萬根本不夠我玩一次地下簽賭的賭金。”

話一出口，康利自己也怔住了，被氣過頭的他竟自掀底細，Shit！

風晗哲難以恭維的搖頭，怎麼也料想不到他是為了籌措賭金在醫院裡斂財。“是你自毀前程，怨不得人。”

“站住！你給我收回解聘令，聽到沒有！”

康利惱羞成怒的大喊，抓起桌上的銅製紙鎮就砸向他，風晗哲驚險的避開迎面而來的紙鎮，未料卻絆到地上雜物，左手腕教置物櫃上一根尖銳鐵棒劃出一道深長血痕。

“這就叫做報應。”康利絲毫未有闖禍的愧疚，訕笑的說著風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