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憔悴的面龐和深陷的眼眶,只覺得心跳漏掉了一拍。
“娘!我戒不掉!你殺了我吧!”男子在老婦懷裡不停地掙扎,而老婦只是將他抱得更緊了一些,口中淒厲地叫著,“挨千刀的景陽城!種那種害人的東西,將我好好的兒子害成這樣!”
“我們走吧……”長樂只覺得胸口一陣陣惡煩,招呼綠衣快步離開。
未央回到庭燎閣的時候,綠衣正一臉焦急地等在大門口。
“怎麼了?”看到一向穩重的綠衣失了方寸,未央隱隱覺得事態有些嚴重。
“屬下今天陪長樂小姐出門時遇到一個發狂癮君子,長樂小姐被他推了一跤,回來之後說是去藥房找跌打藥,卻一直鎖著藥房的門不肯出來,屬下擔心……”
未及綠衣說完,未央便衝到藥房前一腳踹開了反鎖著的門,在藥房最深處架子的陰影裡找到了蜷縮成一團的長樂。
“你們都出去……”深吸了一口氣,未央將幾個正要衝進來的侍女趕了出去……畢竟,這樣的場景,她一個人看見就足夠了。
未央靜靜地站在那裡不曾動作,可夕陽的餘暉卻將她本就頎長的影子一點點拉到長樂眼前,似乎是在替不善言辭的未央表達著什麼。
從破門而入到現在,長樂只是抬頭斜覷了未央一眼,眼神裡先是帶著幾分期許,卻又漸漸凝上一層寒霜。
隨手扔了手中的空藥瓶,長樂用袖子拭了拭嘴角殘留的白色藥粉,扶著架子站了起來,冷眼看著未央。
“看到我最狼狽的時候,你滿意了?”語氣裡帶著冰冷的刺。
然而未央卻依舊不語。
“你笑我啊?你怎麼不像皇華那樣羞辱我?”
“從我得知權輿殺了我姐姐那天起,就一直過著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呵……三年了,我雖是高高在上的城主千金,卻和青樓裡吸著阿芙蓉的妓=女沒什麼分別……一樣的醉生夢死,一樣的被人玩弄……”
“我竟然還傻到妄想去逆天改命,結果就是連最後一點尊貴的身份都被褫奪了……”
“現在的我,也只有作為俘虜還有些價值……一箱金銖,哈哈……”
未央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翻箱倒櫃取出幾個藥瓶揣在懷裡,最後留下淡淡一句,“戒了吧……”
長樂苦笑著搖了搖頭,“你以為我不想麼?可我真的戒不掉……”
本已走到門口的未央轉身走了回來,逆著最後一點似火般的的斜陽,長樂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啪!”
饒是未央已經控制了出手的力度,仍是把長樂打得一個趔趄。
“戒不掉就給我滾出輝夜城!”
作者有話要說:
☆、永夜未央
這一夜,長得似乎沒有盡頭。
朔風捲起黃沙劈頭蓋臉地打在身上,然而哥舒長樂竟然感覺不到疼痛,怕是方才的藥力還沒完全散去。
身上的衣服似乎要被狂風寸寸磔碎,長樂被一陣疾風撲倒在地,觸手是刺骨的寒砂。
“就連方才出城都要藉著哥舒長樂的身份……蕭簡兮,你這樣沒用怎麼殺得了權輿?”長樂一拳砸在自己臉上,依然無知無覺。
哪怕是在朔風中,未央依舊紋絲不動地立在城樓上,彷彿一座睥睨眾生的雕像。
城樓上的火把被狂風吹得所剩無幾,卻也正好能讓未央鷹隼般的眼睛鎖定了沙漠中的那個一步步向前挪動的小點。
哥舒長樂真的如她所說滾出了輝夜城,身上什麼行囊也沒帶。如果不是確定自己肯定會追出來,那就是找死。
偏偏她哥舒未央就對找死的孩子很有興趣。
長樂再度睜開眼時,入眼的是一塊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