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誰能體會一個父親的絕望?
誰都不能!
針不紮在自己身上,不知疼。
雲祁垂著頭,“皇兄別說了,好生養著才是。”
“老五啊,你先回去吧!”雲鐸流著淚,千尋在一旁伺候著,捏了溼毛巾。
雲鐸拭淚,神色哀傷,然則哭一哭,看上去越發的憔悴,氣息卻好了不少。有些話憋在心頭,沒病也憋出病來,何況是雲鐸這樣的久病之人,鬱結難散。
“王爺請回吧,卑職替太子爺重新擬方子。”千尋哽咽著。
見狀,雲祁確實沒有再留下來的理由,只能悻悻的走出寢殿。
瞧著雲祁主僕出去,雲鐸這才上下打量著千尋,深吸一口氣道,“你是故意的吧?”
“太子殿下鬱結難舒,藥石難醫,不如讓太子發發氣,能舒坦一些。”千尋清淺吐出一口氣。
“你是避開老五吧!”太子爺是誰?雲鐸在宮闈裡生存那麼多年,豈是隨便就能糊弄的,“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我已無所求,唯一所求便是能睜著眼,等到那一天。什麼報不報仇的,我也不在乎了,我就是想知道,我兒子是死在誰的手上,死之前有沒有痛苦?”
千尋不說話,只是眨了眨羽睫。
“沒有。”千尋良久才道,“一刀斃命,殿下他……”
雲鐸擺了擺手,“我知道了,不用再說了。”
千尋點頭,“有件事,卑職必須跟太子殿下通稟一聲,希望太子殿下有個心理準備。這事還未查證,但是八九不離十,所以……不管發生什麼事,請太子殿下都不要走出寢殿半步。”
聞言,雲鐸陡然仰起頭,彷彿猜到了什麼。
沒人知道千尋後來跟雲鐸說了什麼,只知道眾人進去的時候,雲鐸神情呆滯。有些事,提前知道總比最後一個才知道,要好得多。
有個過程,總好過突如其來。
千尋走出寢殿的時候,上官燕已經拿下了鄂倍淙,並且挑斷了鄂倍淙的手筋,讓其毫無還手之力。
這才是上官燕的作風,絕後患。
鄂倍淙快速的被拖走,身後血跡斑駁。
雲祁就在一旁,被錦衣衛攔住。
“你們要做什麼?”雲祁怒然。
“請鄂大人回錦衣衛喝茶。”千尋漫不經心道,眸光微冷,“怎麼,王爺也想跟著一道去?錦衣衛人多廟小,怕是容不得您這位大佛。若王爺不嫌棄,刑獄裡倒多得是房間,您可以自己慢慢挑。如何?”
雲祁憤然,“你們有什麼權力,擅動宮裡的人,擅動本王的人?”
“就憑我是錦衣衛百戶長,皇上欽命調查皇長孫一案。王爺若是有異議,我可以去請都指揮使的諭令,先斬後奏,皇權特許。王爺,不會不知道吧?”千尋冷了眸,“今日別說小小的三品隨侍,便是王爺您……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雲祁拂袖。
“欲加之罪?王爺說得好輕巧,倒也臉不紅心不跳。極好!”千尋冷笑兩聲,“燕兒,帶走!我們回去!”
雲祁不肯,“錦衣衛就能如此恣意妄為嗎?”
“恣意妄為?試問王爺,如何恣意?如何妄為?錦衣衛身兼查察之責,審問犯人之權。今日若鄂倍淙是清白的,明日我就給你風風光光的送回來。若然不是……錦衣衛三百六十六道大刑,慢慢熬吧!”千尋拂袖,領著眾錦衣衛大搖大擺的走出東宮。
沒走兩步,彷彿想起了什麼。
千尋回眸,“燕兒,留人,把東宮的守衛全部換成錦衣衛。”
“什麼?你們……”雲祁愣住。
“太子爺有命,錦衣衛全權處置東宮事宜,直到長孫殿下出殯。”千尋剜了他一眼,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