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是些庸脂俗粉……”
話音剛落,他便覺渾身一涼,只見榻上生龍活虎的這位,正用流淌著各種複雜深意的眼神,似笑非笑地望著他。
元湛的笑容雖然被面具遮住,可是他笑的時候,眼角眉梢都會悄悄揚起,展現出格外明媚的風華。
從前看到這樣的笑容,羅北辰從不覺得有什麼奇怪,可是這會乍見,卻令他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渾身上下��幕擰�
他悔得腸子都要青了,一時口快將心裡的話老實說了出來,竟忘記了主上捧在手掌心上這位正是出自四季園。
其實,這幾日相處,他對顏箏的印象早就已經和先前不同,倘若不是她卦象算得準,這會主上是個什麼模樣,他甚至連想都不敢想象,自小一起長大的紫騎兄弟裡,恐怕也不會只有鐵鷹和飛虎受了傷。
對於這點,他內心是十分感激的。
在半里坡親眼目睹她以柔弱雙手,滿弓將正要偷襲主上的敵人殺死,他當時心下的震撼,比滂沱而下的雨勢還大,大約也正是由那刻起,他自動自覺地將她看成了自己人,默默地在心裡把她從四季園那堆庸脂俗粉中劃出。
可主上才不會管這些……
羅北辰正想著該如何脫身,忽見門扉微動,閃出一片鵝黃色的布料,便忙扯著嗓子喊道,“啊呀,箏箏姑娘你可回來啦,正好我想到前頭還有些事務沒有做完,我們大人就交給您啦!”
元湛聞言,連忙趴倒,裝出個無限虛弱的姿勢。伴隨著羅北辰離開的聲音,若有似無地哼哼唧唧了起來
顏箏見她離開的時候他還好端端的。這會卻嚷著喊疼,不由急了。忙上前要去看他傷口,“是傷口崩開了嗎?”
元湛握住她的手,可憐兮兮地搖了搖頭,“倒是沒有,剛才許是一個不小心扯到了經絡,有點難受,現在不疼了!”
傷口早就結痂,又沒有經歷大的動作,要說是因為崩開了疼。那就顯得太矯情了,可若不趁著受傷的這幾日,儘量多地享受一點“福利”,他心裡又不甘地很。
想及此,他不由便又憤憤地覺得,羅北辰這沒有眼力見的傢伙,白白耽誤了他賣乖的最好時機,實在可惡之極,倘若不讓這人吃點苦頭。心裡這股徘徊不去的憋悶之氣還真難消散呢。
羅北辰這幾日很是倒黴,諸事不順,在第十三次踩到狗屎險些滑倒之後,他終於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
紫騎都是兄弟。但兄弟中也有親疏遠近之分,他便將這困惑與最親近的蒼狸說了一遍,他狐疑地問道。“蒼狸你說,我最近是不是做了什麼錯事惹了主上不快。而我自己又不知道,否則偌大個韓王府裡。誰敢專撿著我要走的道到處灑狗屎?”
他皺著眉撓了撓頭,“可是我想了半天,都沒有想到原因,莫不成主上是怪我那日沒有及時趕到徐家的宗祠,讓他白白捱了洛王這一劍?可主上這些年來,刀風劍雨也經過不少,身上受的傷更不知凡幾,不是那樣怕疼的人啊!”
蒼狸便是在山腹中替元湛折斷長劍的那位猛士,他雖然生得魁梧,卻生了一顆七竅玲瓏的心思。
他先是拿著無限鄙夷的目光在羅北辰臉上打著轉,看得人臉皮發麻之後,才嘖嘖了兩聲,頗有些惋惜地說道,“前兩日我在墨城善後,竟不知你是這樣過來的。”
羅北辰正以為蒼狸這是要安慰他兩句,誰料到對方話鋒一轉。
蒼狸說道,“主上真是可憐,好容易英雄救美一回想要得一些憐憫同情,好將顏姑娘牢牢地綁在身邊。你也瞧見了,那位顏姑娘不論人品相貌才幹威勢,與咱們主上可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弟兄們也很樂見其成。可惜……”
他往對面已然怔住了的那莽漢當胸捶了一拳,“前兩天主上傷口最疼的時候,恰好卻是撒嬌乞憐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