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只是司徒側妃拿來惑使我們犯錯的誘餌。你想,若韓王當真是那樣專情如一的男子,他又怎會每年都要甄選新鮮的美姬入王府?他既好色,就絕不會一直專寵月喬,等到過些日子,他若是忽然想起四季園的美姬該怎麼辦,若是他前來召幸,卻發現他的女人一個個都心有所屬,那又會怎樣?”
韓王雖然未必有傳聞中那樣可怕,可是黃婆子說,韓王對喜愛的女人寬容,對厭惡的女人卻十分殘暴,這天底下,哪裡有能容姬妾勾搭旁人的男子?雷霆震怒,豈是她們這些嬌嫩初綻的花蕊能夠承受的?到時殘花零亂,碾落成泥,歸於黃土,可不就是自取滅亡了嗎?
顏箏輕輕頷首,又搖了搖頭,她攥住碧落的手柔聲說道,“我知道你說這番話,都是為了我好,其實這些我也都想過的,司徒側妃不懷好意,偏偏四季園的姐妹們一個個地往她佈下的天羅地網撞,還要對她感恩戴德,若是哪天死了恐怕她們都不知道為何。但我與她們不同,我想要結識林大人,有我不得不結識的理由。”
她語氣微頓,說話的聲音越發溫和,“你放心,我不會像萍姬那樣給人留下把柄,也不會在一年之期未過之前,就與林大人有什麼苟且,我暫時只是想結識林大人而已,不會因此讓自己身處險境,被人算計。”
碧落眉間略有些鬆動,但她仍然有些不贊同地說道,“林大人是韓王的屬官,除非韓王允許,否則他這輩子都不能離開北地。咱們自江南一路而來,曉得北府並不是市井謠傳中那樣貧瘠荒蕪,可韓城再繁華,也不如皇城壯闊,林大人再有才幹,北府也不過只是區區藩地,成就十分有限。”
她咬了咬唇,終是開口勸道,“箏箏,不然你還是再想想吧……你這樣的品貌性情,本是王妃也做得的……”
林大人雖然好,可是出身來歷都不顯,到底也只是屈人之下的藩王屬官。
顏箏噗嗤笑出聲來,她捏了捏碧落的臉頰,心情愉悅地說道,“碧落,你真好,在你心裡,原來我是那樣金貴的人物,我很高興,你這樣高看我。”
她語氣微轉,話鋒驟然低落,“可是,你忘記了呢,在你眼裡如此美好的我,在別人眼中卻不過只是個被人輾轉販賣的美姬,充其量比旁人多了幾分姿色罷了,這樣的我,林大人能看得入眼,就已經不錯了,哪裡還能由得我去挑剔?一年的時間說短不短,可說長卻也不長,我還未必有那樣的自信,可以令他生出娶我為妻的念頭來。”
不論是能夠嫁與人妻的虞姬還是沈姬,都總是有這樣或者那樣打動人的理由,才會有人願意向韓王請娶,否則,若只靠美色,又能有幾個年貌相當又有才幹的男子願意娶她們這些以色侍人的女子為正妻?
周嬤嬤雖然沒有明說,但可以料想到的是,幸春園內其他的美姬,多半是賜給了有功勳的屬臣為妾。說到底,所謂的“退路”也當真不過只是退而求其次之路,哪裡能有那麼多的完美和幸運?就算是顏箏,想要打動林大人這樣的男子也許不難,可要讓他甘願娶她為妻,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她,哪怕只是當做一個跳板,也不願意輕賤自己,自甘為妾的。
碧落心裡一震,過了良久,低低地嘆了口氣,“林大人住在聚英樓後面的竹雅閣,也靠著王府的西側牆,倒是離得四季園不遠,一直往前走,過了九曲橋,繞過落月亭,掩在一片竹園裡的那座小樓,便就是了。他白日裡要替韓王處置公事,諸事繁忙,多半不在院子裡,但每月逢五他的沐休日,他卻總是在的。”
她抓住顏箏的手臂,眼神關切而認真,“雖然我不願看你做傻事,可你知道的,你想做的事,最後我總是會依著你。林大人性子溫和,與那冰塊不一樣,就算他心裡厭煩,也不會做得太過分,你那樣聰明,想來總有法子能讓他注意到你。我只是怕司徒側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