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的菌類上時,已經跟兩三層樓摔下來的強度差不多了。
落地的衝擊讓他有瞬間的休克,但很快就清醒了過來,舉目四望,發現自己摔在一條小河邊,四周遍佈一米多高的黑色蘑菇,傘大如華蓋,邊沿凝結著晶瑩的水珠,正一滴一滴砸在他臉上。窒息感奇蹟般減輕了,這裡的氧氣含量似乎比上面高很多,金軒捂著胸口坐起來,感覺自己肋骨肯定是裂了,右腳也崴了,好在並不嚴重。
頭頂傳來飄渺的人聲,是追兵到了,他盡力延伸聽覺,勉強聽清一些零星的斷句:“他跳崖了……死了……也許……探針……”
他們要放探針下來,金軒心中一凜,剛想找個山洞躲起來,就聽見巴巴里獅子發出兇狠的吼聲。
一隻兩米高、四米長的黑色猛獸就站在他身後,體壯如牛,頭部周圍生著一圈匕首般的骨刺,張著嘴,血紅的獠牙兇光閃爍,絲絲涎水正滴滴答答掉落下來。
這完全是找晚餐的節奏啊……金軒不敢移動,悄悄拔出靴筒裡的冷光匕首,那是他唯一的武器,還是從空間站裡帶出來的。他不知道這玩意能不能戳穿猛獸粗糲的皮甲,上下掃視,試圖找到它身上的弱點。
空中響起輕微的“滴滴”聲,是上面的人放探針下來了,正在對谷底進行掃描。金軒忍痛緩慢地站起來,靠近猛獸,這傢伙體型太龐大了,像一堵牆,而且散發著高熱,能把他的身影和他散發出的熱量完全掩蓋。
當然前提是它不立刻跳起來吃了他。
猛獸被探針發出的光和聲音吸引,伸頭看了看它,又嘗試用舌頭去舔它,被探針釋放的靜電打了一下,嚇了一跳,聳肩後退,頸部的骨刺發出淡淡的熒光。
金軒趁機接近了它,收起自己身上所有的氣場,像個影子一樣貼在它身側,手中穩穩握著匕首,提防它忽然發瘋。
探針沒有過多停駐,掃完這邊就掉頭往山谷另一頭飄去,金軒鬆了口氣,趁著猛獸還在支稜著骨刺威脅探針的時候,瞅準它頸部一塊細膩的軟肉,悄無聲息戳了進去。他運氣很好,那猛獸只在原地蹦躂了幾下就倒進河裡死掉了,血液在水中暈開,染黑了大半條河流。
金軒不敢動,靜靜趴在猛獸身邊的陰影裡,少頃另一個探針來了,掃了一圈離開。又過了大概半個小時,他聽到懸崖上的人在說話:“是黑甲獸……東面有一大群……打起來很麻煩……這麼深的懸崖……摔不死也應該被吃掉了……告訴上邊……走吧。”
噪雜的腳步聲漸漸遠離,金軒還不敢動,又等了一個小時才確定追兵都已撤走,他安全了。
當然這個安全只是相對的,在山谷的那一頭還有一大群黑甲獸,萬一它們過來給基友報仇,他就死定了。金軒爬起來,切了一大塊黑甲獸頸部的軟肉,塞在揹包裡,沿著河流往上游緩慢地走去。
這個山谷沿河都長著巨型蘑菇,走了一段後金軒發現了這裡氧氣濃度高的秘密——這些蘑菇能消耗大氣中的惰性氣體,產生氧氣,他走一會兒覺得窒息了,就可以找個大蘑菇爬到下面去,吸傘底下凝結著的氣泡補充氧氣。
走出幾公里以後,地勢開始陡峭起來,再往前就都是石頭山了,蘑菇無法生長,金軒考慮了一下,找了一叢茁壯的大蘑菇,在下面的淺坑裡躺了下來。
這一躺,就是八天。
蘑菇產生的氧氣勉強能維持呼吸,傘蓋邊沿的露水雖然有點苦澀,但可以喝,黑甲獸的頸肉非常難吃,尤其生食的時候,又臭又腥,好在烤熟了還湊合。金軒像個小強一樣在小行星上頑強地生活了下來,他的肋骨在慢慢癒合,右腿也在恢復,但為了保持體力,不驚動可愛的鄰居黑甲獸,他還是每天都很小心地呆在自己的蘑菇林裡。
除了跟蠢獅子聊天,金軒大多數時候都躺在大蘑菇下面數小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