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音共振,時而溫婉低沉,時而高亢悲壯,細膩處好似小溪潺潺,空谷細流。粗獷時卻如大江東去,排山倒海。低沉時恍若龍臥深海,潛吟低吼。高昂處好比鳳舞九天,輕鳴長嘯。
簫音寥寥,一曲奏罷;容輝睜開眼睛,只見瀟璇眨眼微笑,目光中透著讚賞,俏皮可愛。白鬚老者卻雙手掩耳,如坐針氈,額上沁出汗水,涔涔而下。
他見容輝停下,才鬆開雙手,失聲驚呼:“公子內力不俗,老朽佩服,佩服之至!”語聲輕顫,如噩夢初醒。
容輝一手握簫,作揖答謝:“老先生過獎了。”瀟璇心中起疑,靜靜地看著老者。
老者又問:“剛才公子可是動了真氣?”
容輝點頭說:“您老說我氣力不足,我當然得全力以赴!”
老者如獲大赦,抬袖拭汗,長出了口氣,緩緩地說:“二位內力精深,自然無礙。如老朽這等修為,若是聽了簫聲,輕則神智不清,重則氣血翻滾不能自已。”越說越怕,又在額上擦了擦汗。
容輝一怔,順口就問:“哦?這還有什麼講究?”
老者微作沉吟,又反問他:“你剛才所奏,可是‘酔劍舞’,此曲子在江湖中鮮有人知,不知公子從哪裡學來。”
“老頭子就是囉嗦,一支曲子還要問清來歷,顯擺你多懂似的!”容輝不由腹誹,索性說個大來頭:“這是一位老先生教的,有什麼講究嗎?”
老者如數家珍:“此曲相傳是十年前一位狂生所創,他名落孫山後,買醉放歌深山中,舞劍唱和篝火前。偶有所悟,才有此作。此曲雖在文人士子間流傳極廣,卻少有江湖人士知道。老朽剛才聽公子奏得好似龍吟虎嘯,卻少了一份失意落拓,與此曲意境極不相符,想公子未識得此曲由來。”
“囉嗦,實在是囉嗦!我識不識得,關你什麼事。你這老頭也太虛榮,見自己內力不如我,就在這顯擺學問!”容輝不住腹誹,聽了半天,還不知道他要說什麼,只好賠笑應承:“老先生說得是,這蕭怎麼賣。”已十分不耐煩。
老者微微一笑,接著說:“老朽這裡有一件禮物,願送給二位,不知二位可願賞收。”
“你這老頭,賣了半天關子,原來是要送東西給我!”容輝心中失笑,失聲問:“是什麼寶貝!”
老者捻鬚輕笑:“是老朽自創的曲譜,還請樓上說話!”說著放下蔑刀,領二人上樓。
二樓仍然是三間大小,樓梯口對著中廳,廳中擺著物架,架上陳也列著各式樂器。四面竹窗對開,中間夾著一張方桌。老者坐到桌前,先為二人倒上大碗茶,又在書房取回一本錦冊,才自我介紹:“老朽姓樂,從小就愛搗騰這些絲竹管絃。一晃幾十年了,其中歡喜,也只有自個品味。老朽用這幾十年光景,也琢磨出了一套琴簫曲譜,想送給二位知音,只願二位小友練熟後艙奏給老朽聽聽!”說著推出錦冊。
容輝輕手展開書冊,隨眼一瞧,不由皺起皺眉,又推給瀟璇。瀟璇凝神細看,見高音處極高,低音處極低,完全無法吹奏,也不由蹙眉。運量片刻,才點頭贊同:“這的確是一套琴簫曲普,只是這高音低音,怎麼奏得出來?”
“簫音渾厚,貴在共振。琴音曲折,貴在交鳴。若能控制好振動,縱是一孔一弦,也能奏出世間妙音。”樂先生搖頭輕嘆:“話雖如此,只可惜若非內功精深,能運氣入微者,不能演奏。說這是套曲譜不假,也可說是一套功法秘術。公子已經試過,若巧運氣息,一樣能攝人心神,傷人於無形。若再配和相應的氣法和韻律,更可威力倍增。可惜老朽修為有限,研習不得如此高深的內功。”
他話言至此,臉色更苦,搖著頭緩緩地說:“若非碰上二位小友,老朽幾十年的參研豈不枉費?”
瀟璇頓有所悟,潛運神功,抬指聚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