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痛快了。他雙唇微抿,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可是能看見賀藍過來他總歸還是很高興,最讓季焰遠放心不下的也就是她了。
“噯?你這是怎麼回事兒?”賀藍看見季焰遠下巴上那一小塊兒紫青紫青的瘀傷,就湊的近了一點兒,伸手指了一下,卻又不捨得去碰,“是不是剛才磕哪兒了?”
“恩……當時撞了洗手檯一下。”季焰遠倒已經不以為然,“沒事兒。”
提起這件事,賀藍眼前又浮現了之前季焰遠摔倒在地的情景,到現在還心有餘悸,“焰遠,你當時可嚇死我了……”
“對不起……”季焰遠握住賀藍的手,輕輕搖了搖頭,“以後不會了,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都發燒了幹嘛還硬逞能……”賀藍心疼他,想著卻又生氣,就使勁兒捏了一下季焰遠的手指,“以後再這樣兒我們誰都不管你了。”
“好~”季焰遠微笑著把賀藍的手攥緊,卻瞥見她手背上打點滴的地方流了不少血,嚇得季焰遠趕緊鬆了手,仔細看了看賀藍的傷口,從針孔處往外流著血,連個膠布都沒貼,“護士怎麼給你弄的?!怎麼都沒給你貼個膠布?!”
“沒有,是我自己給揪的,醒了之後光想著來你這兒了……”賀藍倒沒覺得流血了疼,就無所謂的從桌上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其實也沒流多少血……”
聽完,季焰遠的心裡莫名就覺得很堵,是一種說不出的情緒。他不是生賀藍的氣,也不是生他爸的氣,更不是生嚴小澤的氣,只是忍不住的來氣,他氣自己的無能為力,氣自己的無可奈何,明明是來照顧賀藍的,卻又連累她都休息不好。
季焰遠在跟自己生氣,卻又不想表露出來。沉默一陣,他囑咐了賀藍一句,“一會兒叫護士來擦點兒藥吧,別感染了。”
“知道啦。”賀藍沒覺出季焰遠的異樣,又瞧見楊姨在給他倆收拾著東西,才想起季焰遠那條被換下的褲子,覺得還是得趕快給洗了。她起身從置物筐裡把褲子找出來,隔了這麼久,上面幾乎已經幹了,“楊姨,焰遠這褲子能不能先給拿回去洗了?”
“不用洗,”季焰遠突然開了口,他掃了褲子一眼,又是一陣不痛快,“直接把這褲子扔了。”
“這褲子好好的幹嘛給扔了啊?”遲建明對此很是不解。
“又沒怎麼著……”賀藍把褲子展開了一些仔細檢查了一番,因為是黑色褲子,也看不出來什麼痕跡,不過是還有些微潮。她並不知道季焰遠暈倒之後還有意識,也更不打算告訴他後來發生了什麼。“或者今天不洗也行,要不明天我出院拿回家洗吧。”
看見這條褲子,季焰遠只能想起他趴在嚴小澤的背上失禁,被他說自己噁心,而更可笑的是,如果嚴小澤當時不說出來,季焰遠對此還都一無所知。他覺得這褲子擺在他的眼前,就是一種無形的恥辱,時時刻刻提醒他發生過的一切。季焰遠討厭看到它,他更討厭自己想起這些。可沒人能明白季焰遠的想法,他一直強忍著的脾氣此刻爆發了,“我說扔了就是扔了!”
“可是……!”賀藍不知該說什麼好,她沒想到季焰遠對這件事兒的反應會這麼大。
遲建明看不下去了,大聲的嚷了季焰遠一句,“焰遠你鬧夠了沒有?!”
“我沒鬧!”季焰遠躺在病床上,也絲毫不客氣,“我知道我自己在幹嘛!”
才說完,季焰遠又自嘲的哼笑一聲。恐怕有些時候,他也不會知道自己麻木的下半身會怎樣。
“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