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等兵的臉更紅了。
找虐不是他的本意,但從個人戰績上說,他這個正規軍的確被民團兵們給虐了。
不過,他的排長卻比他沉穩多了,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彷彿沒有看到保安團士兵們嘴角弧起的嘲笑,錢大柱從荷包裡拿出從劉震山那裡拿來的香菸,那也算是劉震山給他的支援。
足足一整盒日式香菸,可是從一名死在倉城裡只剩半截上身的日軍中尉身上扒拉出來的,對於被炮火和鮮血不斷刺激急需尼古丁安撫計程車兵們來說,香菸絕對算是最好的戰利品。
紙質香菸盒的表面覆蓋著一層深褐色,那是血液浸染後留下的痕跡。
已經習慣了硝煙和鮮血味道計程車兵對血腥味兒總是敏感一些,少尉拿出的血跡斑斑的煙盒讓士兵們本能的多看了兩眼,眼神中也多了幾分凝重。
上等兵是小屁孩,但這位同樣年輕的少尉,卻絕對不是什麼好惹的傢伙。
雖然穿的是新軍裝,但他的身上和他拿出的煙一樣,都有著濃烈的血腥味兒,這是隻有經歷過血腥戰場的人才能聞的出來的。
錢大柱微笑著把煙盒裡的煙抽出來散了一圈,將已經空癟了的煙盒團成一團隨手丟在一邊,然後自己點了一根,輕輕吸了一口,吐了一口藍煙,淡淡道:
“剛剛這位兄弟說烏鴉少尉的戰績,沒錯,不光戰績無可比擬,其遭遇毒氣攻擊選擇與敵偕亡更是悲壯,用我川省的話來講:袍哥兄弟,從不拉稀擺帶,他很好,是我松江全軍的楷模,我們唐長官在軍事會議上還專門提到過烏鴉少尉。
他說,烏鴉雖然不是他手下的兵,但他好歹也教過保安團軍官們兩個小時,烏鴉算是他在淞滬戰場上教的最出色的學生之一。
而未來的松江,一定會有烏鴉少尉的紀念碑,松江人不會忘記松江保安團全體官兵誓死保衛過家鄉。”
聽少尉如此一說,保安團士兵們的眼神柔和了不少。
換成是其他人,或許保安團士兵們還不會有多在意,但說這話的是唐刀,曾經對著他們兩千號人說他們是垃圾的唐刀中校。
現在,他改口了,說松江人不會忘記他們,這是對他們最大的認可。
從垃圾到英雄,僅僅相隔了一天一夜時間。
只不過,這一切都是他們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
保安團在街區丟下了將近千人。
“不過,剛剛這位兄弟有句話說得太滿了些,不知道能不能說到做到。”誇完松江保安團的錢大柱掃一眼已經目光和煦的保安團士兵們,又道。
“小長官,儂說我巫小虎那句話說滿了?”掛著軍士軍銜計程車兵坐直身體,無比認真的看向錢大柱:“如果阿拉真的說大話了又辦不到,阿拉向你認錯,只是,儂若是吹牛皮,儂就別在這兒打擾我們休息了。”
喊聲長官,那是因為剛剛錢大柱誇讚他們松江保安團,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江南人骨子裡保持著中國人傳統禮節,但後面卻是屬於保安團軍士自己的脾氣了,錢大柱如果不說出個子醜寅卯,那對不起,少尉也得拍屁股走人,人家不歡迎。
“巫軍士你說若有人能有烏鴉少尉的戰績,你就跟他走,那我看你只能去當我的兵了。”錢大柱微微一笑,道。
這是唐刀說話處事的風格,該冷酷的時候就冷酷的如同一把刀,但和屬下平常說話的時候,又頗為和風細雨。錢大柱不自覺的在向自己長官模仿,只是他自己還沒意識到。
但做為一名少尉軍官來說,錢大柱目前的表現還是合格的,表現的很淡定。
一群痞子兵們可沒人敢看輕這個比他們年齡小上好幾歲的少尉軍官,不管是表現還是他曾經經歷過的倉城戰場。
“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