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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馮氏心裡當然更清楚這一點,萬念俱灰,愈發病得下不來床了。

這天,雲氏又帶著阿團前去探望。

屋外春暖花開,麗日當空,屋內卻壓抑沉悶,苦藥湯子味兒繚繞不散。

馮氏原是有些富態的,這些日子竟生生瘦了一大圈,臉色蠟黃,額上勒著抹額,猛一瞧簡直比錢氏歲數還大。一見雲氏便落淚,哀哀哭道:“好妹子,如今也就只有你還想著我了。”

雲氏坐在她榻前安撫,待她收了淚,真誠勸道:“大哥求子都魔怔了,大嫂心裡也有數的,何必在這事兒上和大哥對著幹。不若兩個人坐下來好好談談,即便當真誕下個哥兒來,大哥為著他的出身著想,也會樂意將他記在嫡母名下的。到時候不論去母留子還是要大哥賠禮道歉,還不都由大嫂你說了算嗎?”

馮氏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腦子都有些病迷糊了,性子也變得尖銳乖戾,當下甩開雲氏的手痠道:“二弟房裡只有二弟妹一個,二弟妹哪裡懂……”

雲氏一怔,馮氏身邊的大丫鬟錦繡見此連忙截斷話頭,道:“二夫人說的是呢!夫人何必為了那起子狐媚子熬壞自個兒的身子!”說完悄悄地對雲氏作出個討饒見諒的笑。

這人真是不識好歹。

阿團見雲氏受氣就想翻臉,被雲氏止住了。想好心多勸幾句,見馮氏如今已是聽不進話了,只好離去。錦繡賠著小心,一路點頭哈腰地親自將兩人送出千禧閣,又匆匆返回正房安撫馮氏。

要阿團說,馮氏這病純粹是心病,喝藥是治不好的,等什麼時候媚姨娘滑了胎,或是誕下個女嬰來,自然就不藥而癒了。

被馮氏這一攪,連雲氏都不大去千禧閣看她了,眾人似乎都預設了留她獨自在房裡安靜養病。

“咱家最近不是風水不好吧?往後還能有什麼糟心事兒呢?”阿團愁眉苦臉給自己倒了一杯苦丁,她最近有些上火,牙齦腫了,便拿苦丁、胎菊、金銀花輪換著泡水喝。

話音才落,覓松便掀簾子進來,臉上的表情說不上傷心,可也不怎麼好看。“夫人,殿試放榜了,溫公子……沒中……”

阿團在雲氏難以置信的目光下輕輕抽了自己一嘴巴:瞧我這烏鴉嘴!

第二十二章·所謂名落孫山

上半夜還月朗星稀,子時過後,卻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銀燭不放心,今晚雖不當她值夜,卻還是披衣起身,輕手輕腳地查了一圈門窗是不是關嚴實了,有沒有漏風的、潲雨的。見屋內團姐兒攤手攤腳地仰躺在榻上,睡的正香,未被雨聲驚醒,便含笑給她掖了掖被角。

少傾,春雨敲窗的雜響中隱隱約約地夾了些許刺耳的磨礪聲。阿團嘟嘟囔囔地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

銀燭急匆匆地跨到南間,果然見團姐兒養的狐狸崽子上躥下跳地拿爪子撓門,原本該在外間守夜的赤霞扎著手在周圍遊走,嘴裡發出“噓噓”的聲音,焦急地驅趕著。

西廂南北兩次間,北邊是團姐兒的臥房,南邊以一道菱花紋杉木格扇與正廳隔開,琴案、書桌一應俱全,待姐兒再大些便可以用起來了,現下那狐狸的籠子便放在南間裡。

銀燭柳眉倒豎,壓低了聲音,語速飛快地急道:“你不想活了!怎麼把這畜生放出來!擾了姑娘安眠怎麼好?”

“我……”赤霞剛說了一個字就被銀燭捂住了嘴。

“嚷給誰聽呢?低聲!”見赤霞含著淚在她手底下點頭,才鬆開她,問道:“怎麼回事?”

赤霞呆頭呆腦的,頓了頓才低聲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我睡到一半聽見聲音過來,籠子門已經開了。”她指了指屋角鐵製的圍籠,遲疑道:“銀燭姐姐,該不是它自個兒把門開啟的吧?”

“哼,祖祖輩輩的偷雞賊!”銀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