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飯和五花肉灑了一地,趙毅好險才接住了差點兒摔到地上的搪瓷杯。
蘇糖看向始作俑者,這人正是離開許久,火車都已經開動了還未回來的瘦削男人。
頃刻之間,蘇糖明白了,原來他離開這麼久,不是下車了,而是去搬“救兵”了。
“就是他們,亂搞男女關係。還有,那兩個孩子也不是他們的!”瘦削男人瘦猴頤指氣使道,“我懷疑他們心思不純。”
蘇糖臉色一沉。
衛家豪眼睛圓圓的,從床鋪上站了起來:“你胡說八道,我就是他們的孩子!”
蘇瑾也附和道:“我是阿姐的弟弟,親的!”
趙毅的神色也不好看,渾身上下都透出了一股子能凍死人的氣勢,“你們是什麼人?”
那個帶頭的人,過來這裡之前就聽瘦猴說了——他遇到了兩個家庭條件應該相當不錯的人,而且看他們的衣著打扮或許是資本家的少爺、少奶奶,只要他們發揮得當,一定可以在年前大賺一筆。
畢竟他們要是不想被抓了遊街,那必須用錢來收買人心啊。
想通了這點後,帶頭的小平頭膽子也壯實了不少,“什麼人?沒看到我們肩膀上戴著的東西?!”
趙毅指著地上的米飯:“所以,你們的領導就是這樣教你們辦事的?”
聽到領導,還有看到趙毅見到他們的袖章後,依舊沒有任何懼怕之色,小平頭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但事情都到這一步了,而且他看他們的穿著和言談舉止,確實和以前他們敲詐過的資本家很像。
“對待你們這些壓榨平民百姓的資本家,難不成我們還要客氣?你們這些割貧農尾巴的資本家,就不配吃我們老百姓辛辛苦苦種的糧食。”
“資本家?”圍觀群眾聽到這個詞,不可思議地驚撥出聲,“不是吧,現在哪有什麼資本家敢這麼大搖大擺地在街上啊?”
“是啊是啊,據我所知,這些資本家要麼都跑了,要麼都被送去改造了,上街的都沒有,怎麼可能還有出來乘坐火車的。”
“就是,還敢穿得這麼好?”
小平頭卻道:“他們或許就是想這樣讓大家誤會,以為這樣做就會被大家忽略了。”
見大家還要在吵吵嚷嚷,兩孩子不知是被嚇的還是怎麼的,眼圈已經變得紅紅的了,蘇糖看向趙毅。
趙毅點了點頭,看向小平頭和眾人,一字一句地說道:“我非常明確地告訴大家,我們並不是資本家,而是從嶼洲島回帝都過年的軍人和軍人家屬。”
此話音落下,周圍的人是一陣的吸氣,然後紛紛幫腔道——
“我就說,這小夥一臉正氣的,怎麼可能是資本家呢?”
“是嘛是嘛,氣質都不同。”
“誒,你們怎麼回事啊?怎麼能不讓人吃飯呢?看看多浪費啊?!”
“你們不厚道啊,以多欺少,沒看到人家還帶著孩子呢麼?怎麼能這樣啊?”
“要我說,你們趕緊賠禮道歉,然後給他們買一份飯菜回來。”
小平頭愣神過後,怒目瞪向瘦猴。
瘦猴縮了縮脖子,眼睛咕嚕一轉,然後立刻說道:“他這麼說你們就信了?反正我不信!除非他能拿出證件,證明他的身份!”
趙毅並沒有馬上有動作,而是說道:“要我拿出證件也行,不過你們也應該出示一下你們的證件吧。”
瘦猴做了這麼多次這樣的事情,還是第一次被人追著要證件的。
畢竟,要擱在往日,不說資本家了,就老百姓一看到他們的袖章,個個都像個鵪鶉似的了,只要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
瘦猴極力剋制住自己內心的不安,暗道:“看來自己今天是遇上硬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