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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部分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軍須靡開啟那件袍子,穿在身上,果然完全符合他的尺寸,那袖口、領口上的繡花,細密而平整,想著她曾經坐在這裡,沐浴著的春光,細心的為他做春服的情景,宛若那畫面就在眼前。

軍須靡接過水碗,喝了兩口後放到一邊,望著雕欄畫棟的宮殿,一絲熟悉感浮上心頭,轉向翁歸靡和呼莫,倒多了幾分清醒,似乎凡是與她有關的他都遺忘,除了她下葬的一幕。軍須靡皺緊眉頭,他們之間到底有多少故事?

軍須靡接過絹帕,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她讓紫蘇為自己找解藥,自己居然錯怪她,難道說她也中了那種奇毒,所以喝下烏藤草才會安然無恙?這一切或許都是歸齊做的好事!可是——他更想知道的是屬於他和她的過去。

軍須靡淡淡一笑,搖了搖頭:“這些對我來說,都已毫無意義,你自做你的王上吧,告訴我,關於她的一切事情,替我找回那段失蹤的記憶。”

軍須靡看了一眼翁歸靡,對太醫道:“下去吧。”

軍須靡蒼白的一笑:“就算記不得過去,我也忘不掉現在了,或許無論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只要她一出現,就會佔據我的心。說吧,我很想聽。”

可是如今,一死一傷,只剩他一人,彈這曲棠棣之歌。

聽見軍須靡開口,翁歸靡眼神一黯:“王嫂已經回長安去了。”

呼莫為難的立在那裡,翁歸靡望到牆上掛著的琵琶,取下來坐下,低聲道:“有一隻曲子,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彈過了,可惜當初是三人同彈,如今——”

呼莫見是翁歸靡,立刻跪倒:“王上——”

天上的鴻雁飛過,三隻弓同時拉開,三隻雁同時墜落。

太醫換過藥後,在軍須靡面前跪倒:“王上的傷口癒合的很好,要不了多久就會恢復。”

妻子好合,如鼓琴瑟,兄弟既翕,和樂且湛。宜爾家室,樂爾妻帑,是究是圖,亶其然乎。

床榻上的軍須靡,意識已經慢慢恢復,耳邊的琵琶聲如此熟悉,可是他卻不記得在什麼時候聽過,他是中了那個女人的詛咒,忘卻了所有的過往,可是終究還是在將死的那一刻,揭開了記憶的一角,他努力的搜尋,想要找到更多的痕跡,來回憶和她有關的過去,腦中卻如同覆蓋了厚厚積雪,無論他怎樣試圖去融化,卻都以失敗告終。

棠棣之華,鄂不恚�|,凡今之人,莫如兄弟。死喪之威,兄弟孔懷,原隰裒矣,兄弟求矣。

正在思忖之時,太醫、紫蘇已經來到門外,聽到傳喚進了殿內,太醫緊張的上前為軍須靡檢查身傷口,而紫蘇則將一塊寫滿字的絹帕呈了上去,她指指自己的嗓子,黯然的垂首站在一邊。

細雨撲面,帶著清寒,翁歸靡來到軍須靡的寢宮,看到呼莫在內,又看向床上,低聲道:“王兄還沒醒來嗎?”

緩緩的睜開眸子,身體上的疼痛已經慢慢消褪,望著坐在對面正彈著琵琶的翁歸靡,還有站在一邊的呼莫,他微微皺了皺眉頭,用手支著身子坐起來——

翁歸靡從上面取下那件藍色的春服:“這是王嫂一針一線,親自為王兄縫製的春服。王嫂教會了烏孫貴婦們,如何縫製漢人的衣裳,那一年,龜茲國王來拜賀的時候,所有烏孫王公貴族們都穿上了夫人們縫製的絲綢內袍,而王兄的這件,是最精美合身的。”

翁歸靡淡淡一笑,將他攙起:“呼莫,不必再如此喚我,王兄既然歸來,這王位自然還是王兄來坐,你可仍舊喚我肥王。”

翁歸靡點點頭道:“王兄,既然你身體即將康復,翁歸靡想要離開烏孫,出去透透氣。”

翁歸靡臉色微微一顫:“王兄,你記起王嫂了?”

翁歸靡見狀,立刻放下了手上的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