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起小腦袋看著南宮遠,眼中閃爍謝意,感謝他大恩大德,沒有說出是她咎由自取,掛在他身上死纏爛打,堅持要跟去窯場的。
“你找我有事?”他輕聲問道,呼吸在她的肌膚上拂過。
尹燕揮揮手,對這句話很是不以為然。
“你問這是什麼話,她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知道銀銀會主動來找南宮遠,兩人顯然是比先前親暱多了。她這個做孃親的笑得合不攏嘴,只差沒有開口詢問,他們打算何時給她添個孫子。
“娘,您再嚷下去,她又不能說話了。”南宮遠淡淡的說道,簡單的幾個字,就制止了孃親的連篇大論。
銀銀坐在一旁,輕咬著虹唇,注視這對母子間的特殊互動。
她早就留意到,整個南宮家中,氣焰最旺、聲音最大的是尹燕,家裡看似由她掌權,其實暗地裡,任何大小事還是由南宮遠作主。從他處理龐雜商務,以及統御窯場的行事風格上看來,他態度溫和,卻出奇的堅毅,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容不得半點折扣。
“銀兒,你說吧!”南官遠雙手交疊在胸前,對她輕聲鼓勵,沒錯過那張小臉上瞬息萬變的表情。
銀兒?
好啊,他的叫法可是愈來愈親熱了!要是再待下去,他會怎麼稱呼她?
她慢吞吞的從衣抽裡掏出兩塊碎瓷,擱在桌上,故意裝作沒有聽見南宮遠那聲太溫柔的呢稱。
看見那兩塊碎瓷,他眉頭一挑,卻不吭聲,筆直的望著她,等著她開口。
“我不想拐彎抹角。”她抬起頭來,不浪費任何時間,放大了膽子,單刀直入的提出建議。“我代表京城錢家,想收購南宮家的瓷器到北方販售。”
該是辦正事的時候了!
以往在京城裡,凡是有大姐作主,她可以睡得不省人事,除非必要,絕對不動手工作。只是這會兒天高皇帝遠,賺錢的機會都送到眼前了,她要是不出手,豈不是太對不起財神爺了?
南宮遠勾著薄唇,維持著一貫的悠閒,沒有半分詫異,似乎早就料到她會有這種要求。
“你為什麼想買南宮家的瓷器?”他不答反問。
“第一,是南宮家的瓷器精良,若是能販售到北方,肯定能賺取大筆利潤。”
“有了第一個理由,肯定就有第二個吧?”他等著,高大偉岸的身軀微微前傾,低頭望著她,雙眼中興味更濃。
銀銀把兩塊碎瓷往前推,細緻如玉的白瓷,在日光的照射下顯得更明亮,她的指尖滑過瓷片,指著釉彩。“第二,是因為南宮家正在開發新的釉彩,一旦開發完成,無論是南方或是北方,任何一個窯場都將不是南宮家的敵手。”她語氣平淡,內容卻一針見血。
桌上的兩塊碎瓷,雖然同樣描了青花藍釉,但是仔細端詳,還是可以分辨出兩者的釉色濃淡略有不同。左邊的藍釉較淡,雖然已經是尋常瓷器的極品,但是跟右邊那塊比起來,仍顯得遜色許多。
那種釉彩濃豔亮麗,是她從不曾見過的,在日光之下,甚至閃爍著寶石般的色彩,教人移不開視線。
“青花藍釉一直是仰賴進口,來源斷絕之後才改用西域的回青,特色是青中微微泛灰。”銀銀輕撫著碎瓷,知道他是存心在探她的斤兩,所以說得格外仔細。
“前幾年就有人傳說,雲南也開採出一種名為‘珠明料’的藍釉。而你,與雲南又是關係匪淺。”她意有所指的說道。
“你觀察得很細膩。”南宮遠仍是不置可否,表情沒有改變,倒是眼中閃過一絲讚許的神色。
“因為這件事跟賺錢有關。”只要能賺錢的事,她都記得很牢,包括釉色不同這點細微的差別,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尹燕聽了大半天,直到銀銀說出青花藍釉的種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