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對我們來說很神聖,我不想排在外面,缺少那種體驗。”她說,“看你吧,我聽你的。”這時我喃喃自語著說,“如果現在開始發芽,就有五男五女了。”她掐了我一下,“要那麼多,讓豬幫你生吧。”又說,“我只幫你生一個。”“兩個。”“一個。”“兩個,一男一女。這樣有利於孩子成長。而且必須先是個女孩。”她說,“不,不要。一個都不生。”
黃昏,玉紅幫我做的飯,但主要是我做,她什麼都不會幹。其實從她那雙白嫩的小手就可以看出來,但只要將來有我,就不需要她幹什麼。我自幼在銀川鐵路的大雜院長大,什麼壞事都幹過。我們扒火車皮偷過蘋果,用長釘放在鐵軌上壓出刀片,我們摸過魚、逮過鳥、叉過青蛙,我們還把貓溺在水裡再用磚頭砸,看它是不真的像人們所說,有九條命?我們甚至還把人家放在曠野的死娃娃,用繩子綁住在大街上拉著跑。那時候天不怕地不怕,什麼傳過來的新鮮玩意兒,一學就會,而且我還比他們做得工整。我的彈弓和火藥槍的把上,都掛著花穗兒。若不是在故鄉這十年,家教過嚴和祖父普遍受到四野父老敬重的現實影響了我,使我裝模作樣起來,那麼現在我就不該這麼文雅懦弱,而是很強壯神勇的。現在只有一個大度神勇的思想性格,卻丟失了神勇的精神和體魄。我的確不是一個完美無缺的人。這已經負面影響了我的生活,包括我的婚姻,有那麼多豔遇的人,在銀川真的不多。而我卻輕易地喪失了。
這天晚上,我倆沒有去那個麥場。我們去了另外的地方。其實並不是我得不到,也不是不想要,而是我生命的眾多的元素裡,總有一些高尚理性的東西在教導我,千萬不能那樣。未來的格局尚未明瞭,我怎能將我心愛的姑娘肆意傷害?這就是我有意繞過那個激情場所的原因。我們在故鄉的小路上游蕩,心意沉沉,那輪明月已經虧了。明月也伴陪我們遊蕩。我吟唱“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她吟道,“紅酥手,黃藤酒。”但是我打斷她說,“不準說這首詞。”我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但我在某種氛圍裡傷感。我們也應該繞開這些才對。玉紅挽緊我說,“到我姐那兒吧,他們可能在。”我說合適不?玉紅又說,“有啥不合適的,他們老師晚上都在打麻將。”我們就去了那個中學。它從前是我的母校,現在已改成鎮的聯中了。進到校園裡來,靜悄悄的。房屋和巨大的樹木都是老樣子,但肯定已是物是人非了。我的老師幾乎都不在了,只有當年的一個實習老師,如今是校長。我的幾個當年最不起眼的同學,如今是老師。
其餘都不用說了,因為無須再說。我在這裡也努力抗拒著回憶。我的故鄉在這些時日裡,用蒼茫恢宏的手法和背景,展現給了我細節上的全非變化,故意在調侃我的內心。我實在已經受不了了,我的悲傷不可想象。難道我必須得考慮如何逃離這個地方麼?我對自己說,宇宙發生了大碰撞,所有最親密的元素都被迫分離了,並且窮其一生再也無法相見,就像人間兩個人的生死,難道它們不比我更無奈更悲傷麼?何況這些樹這些房屋還是認識我的,它們肯定已用它們獨特的交流方式,報道了我的到來。再何況如果沒有新舊的交替,萬物的更迭,那戶人家的幾個玩耍的小女孩裡,又怎能走出我身邊的這位風姿綽約的姑娘。我還是纏綿悱惻的事情,什麼都不要想,稀裡糊塗活在現實中罷。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