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位高權重,與我這小人物還算有點交情,昨天晚上,他不請自來,居然給我送來了一張前往臺灣基隆港的“金華輪”船票。
我還來不及高興,與船票一起來的還有一個特別的任務,準確的說,是一個容不得商量的死任務。
“務必安全護送金華輪去臺灣!”
現在回想起來,這個任務蹊蹺的很,疑點很多,最核心的疑點就是為什麼偏偏選中我這個沒有什麼經驗的菜鳥去執行這個任務。不過那個時候我沉浸在充當幸運兒的喜悅當中,哪有什麼心情仔細推敲。就好比我中了五百萬,我不會傻到問工作人員為什麼我中了,其他人沒中。我只當是上級對我們(我可不相信這麼大的護送任務,上頭就派我一個人來做)的信任和器重,畢竟外面有的是削尖了腦袋想上船的有錢人。
事情就這麼敲定了。
這一天,我和在上海唯一的親人,嬢嬢告了別,她給我收拾了簡單的行李,臨別時整個過程頗為沉重。
到現在我還一直記得當時的情景。
“東子,這是三十塊袁大頭,去臺灣了可能用的到,小心收好了。”嬢嬢往我手裡塞了一條紅紙包好的銀元條,我猶豫了幾下,還是收下了。
我眼神有些閃躲,不敢看嬢嬢的眼睛,原本的喜悅在看到嬢嬢的臉後,說實話,我猶豫了。不過很快,我搖了搖頭,因為此刻我手中攥著一張油紙,上面五個繁體字“金華輪船票”。這不單單是一張船票,更是一道不容更改的命令。現在已經來不及變卦了,保密局的任務已經下達。什麼是保密局的任務,就是你必須去做,不去也得去,要是敢跟保密局說個不,呵呵,那我這回去的就不是臺灣,而是地府了。
作為一個長時間(其實加入保密局也才一兩年)沒有被啟用的特工,我對自己的這一身份一直不感冒。
“走了以後,嬢嬢把我的那些證件都燒了吧。”我認真的說道。口中的證件自然是一切有關我保密局特務身份的證明,萬一被*發現了,嬢嬢可能遭到麻煩。
“放心好了,我自有安排。”嬢嬢意味深長的加了句:“反倒是你,這一路務必多加小心,有些東西很危險,不要隨便碰。”
我當時沒把她這些話放在心上,只當是年長的嬢嬢對我的關心,後來發生的經歷才讓我真實感覺到嬢嬢口中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其恐怖程度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也是從那時起,我開始懷疑起了嬢嬢的身份來。當然這是後話。
看著面露憔悴的嬢嬢,我還想說些什麼,可是該說的和不該說的都在離別前一天說完了,現在反而沒有了言語,我簡單的鞠了個躬,背起帆布包,告別了這個撫養了我近十年的親人。
沒幾步便踏入了迷茫焦慮的人群中。
我沒有回頭看她,我不知道年近半百的嬢嬢此時是什麼表情,自從姑夫離奇死亡後,嬢嬢幾乎是我唯一確定還在世的親人了。百步後,我微微溼潤了眼眶,終於忍不住回頭瞥了一眼,可是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矮小身影,她顯然悄悄離開了。
“哎,亂世啊。”我感慨而無奈,幽幽的往前走著。
就這樣糊里糊塗的步行了近一個多小時,終於來到了熟悉的外灘。一艘大型貨輪停靠在海關大樓前的碼頭,此時人頭攢動,一擔擔看起來極為沉重的貨物流水般運了進去。
四五個身材彪悍的水手掄圓了胳膊,盡職的維持著秩序,把有票的人請到甲板,沒票的攆走。喝罵聲不時傳來。
“這就是華金輪了,中聯輪船公司的豪華貨輪。”我眼睛眯了起來,用貨船運人,在現在早已不是新鮮事。
嗚嗚……
隨著汽笛長鳴,黃浦江翻滾中,幾艘軍艇巡視過去。
說實話,看著那麼多想要離開卻不得,只能怨天尤人的人的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