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他不需要我時,我會怎樣?
我會連避居後宮安度殘生這條退路也沒有了,天闕里的他又會怎麼想,我為了執掌一隅之權離開他,為了登上帝位視他的痛苦為無物?甚至不惜和他成為敵人?
錦愁啊……我在心中疼痛無比地呼喚著他的名字,他為什麼就不能看到我的痛苦呢?還是這是他對我背叛的懲罰?
我呆呆坐在寶座上,在朝臣恭賀禮畢後,禮部侍郎上前稟報,魏周派使節前來巡視,我立時明白了為什麼錦愁月餘來都沒有動靜,何以今日突然動作。
他就是要魏周使節看見,他就是要烈山韜知道,我和他並坐在朝堂,他就是要用我刺痛他的敵人,給他以重擊。
所有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所有一切包括我全部都是他復仇的棋子。
我突然很想知道,那夜他說他想念我時究竟有幾分真,可我始終沒有問出口,因為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聽到什麼樣的答案,究竟會滿意什麼樣的答案。
可不論怎樣我都已經再次被錦愁釘在了那個位子上,進退不得,也許出於對錦愁不滿,也許是我執拗的脾氣。翌日朝會,我下旨加封了沈良為丞相,我知道如果要想阻止錦愁瘋狂的仇恨,不讓這場仇恨再傷及更多無辜,我一個人的力量是遠遠不夠的。
正如我同錦愁說得那般,再次回到無衣殿的我,也許就真的不是離開時的鳳梧了……
第六章 止戰之殤(上)
自那日後,雖然我和錦愁每日都坐在一張龍椅上,在無衣後殿處理朝政時也共處一室,可為了避免和他私下見面,我總是早出晚歸儘可能不在晨風宮,同時暗暗打算先搬進已近完工的娉瀾宮暫住。
“娘娘,戌時過了,陛下應該睡了。”素竹看著燈火黯淡的晨風宮東殿小心翼翼道。
我責怪地看了她一眼,但也覺無奈輕輕嘆出口氣,看來我的心事在宮中簡直是人盡皆知。而他怎麼會不知道呢?不然他也不會偏偏和我逆著晚出早歸吧!
“這些丫頭怎麼連個值夜的也沒留,都去偷睡了……”和我輕手輕腳走進西殿的素竹見無人值夜忍不住嗔怪起來,我回頭看她示意她小聲,誰知她自己先咬住了下唇,對我眨著眼指著正前方。
我回頭看過去,才發現錦愁竟站在我的梳妝鏡前,呆呆看著銅鏡。
“陛下,陛下……”我喚了幾聲錦愁才轉過頭來,目光帶著絲迷茫地看著我。
“亥時了,您該去休息了。”我看著門口道。
他無語卻對素竹揮了揮手,我也看向素竹,示意她別走,但她終抵不過錦愁的眼神悄悄退了出去。
偌大的房間裡只剩我和錦愁,不知為什麼現在每一次和錦愁在一起我都會莫名地緊張起來。這讓我常常覺得莫名傷感,因為即使當年面對陌生而又可怕至極的烈山韜,我也從不曾有過這種感覺,這大概便是兩顆心漸漸走遠的感覺吧!
“陛下有什麼事嗎?”我狀似無意地走到窗下几案旁,和錦愁隔出很遠一段距離。
“你這樣每日辛勞遲早會病倒的,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不去無衣殿。”錦愁聲音中滿是地擔憂道。
“如果你怕我辛勞,又為什麼要把我留在無衣殿呢?”放我離開不是更好。
面對我的質問,他的眼神變得無力。
“如果沒什麼事,我想休息了。”我再次下逐客令。
見他無奈地朝門口去,我的一顆心才放下,拖著疲憊的身體向自己的床走,只想把自己扔進床中忘掉一切快快睡去。
可還沒走幾步,我便感覺整個人被極快地拉進了一個懷抱,被緊到不能再緊地抱住了,觸手可及的絲質睡袍,好聞而又無比熟悉的氣息……
他好瘦啊,似乎十年時光,只是把曾經